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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儘管一想起他,我就咬牙切齒。

走進病房,他真背對著我坐在床邊,兩眼似乎望著窗外閃爍的夜景。

天早已全黑,病房裡沒有亮大燈,他的背景很寂寥和落寞。

聽到我的聲音,他回了頭。

那一剎那,我明顯看到他神情鬆了一鬆,肩膀也立時垮了下來。

我避開他的眼神,一邊懊惱水果買多了,一邊把它們放到櫃子裡,“想好怎麼認罪了嗎?”

顧春暉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躥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真怕你不回來。”

我不願意,伸手推他,他反而更加箍筋雙臂,把他埋入我脖頸,深深地呼吸。

灼熱的氣息拂在我後頸上,很是瘙癢,頭皮瞬間發麻,連帶著整個心臟的跳動節奏也亂了,可卻不忍心推開他,唯有虎著臉再問:“想好怎麼認罪了嗎?”

“我認罪。”他的聲音嗡嗡的,似真似假,似遠似近。

那一刻,我的心變得很柔軟,好像所有的氣都似一縷煙,絲絲縷縷,纏纏繞繞,光影飄搖裡,最終消散於無形,或許是理解和寬容取代了它們。

我沉醉在這樣的時刻,真想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去考慮,就這樣淡淡的,淡淡的到老。

我沒有想過顧春暉這樣愛我,愛得複雜卻純粹,他耗盡了心神,他才是蓄勢待發的眼鏡蛇,只要出擊,必然就要勢在必得,哪怕花上多少代價,哪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向你認罪。”他說。

“顧春暉,我有什麼好?脾氣暴躁,性格又粗魯,沒一點女人樣,還天天跟你吵架。”我也學著他把頭埋在他肩上沉悶地道。

他稍稍推開我,眼裡是瞭然的笑,“如果你哪天不發火了,就是不在乎我,要把我拋棄的時候了,所以不論你怎麼跟我吵鬧,怎麼罵我,我的心都很安定,很高興。”

我臉頰上一燙,“你倒是瞭解我。”

“當然,早兩年我就都把你的脾氣摸透了。”雨過天晴,他有些眉飛色舞。

我一把推開他,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紙扔到他面前,“快點給我認罪,別以為說點甜言蜜語你就能糊弄過去!快點,一宗宗,一條條,全都給我說清楚了,邊說邊寫,寫完了簽字畫押!”

“我還沒開始說甜言蜜語呢,你就給我打預防針……”他嘟囔。

“別跟我裝委屈,說,什麼時候認識我的!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居然還計劃耍流氓,你膽兒真肥!還有你那傷是怎麼來的!都給我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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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交代 。。。

“別跟我裝委屈,說,什麼時候認識我的!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居然還計劃耍流氓,你膽兒真肥!還有你那傷是怎麼來的!都給我說清楚了!”

我憤怒地衝顧春暉叫囂,倒不是非常在意這些傷害和被傷害、算計和被算計的過程,結果已經造成了,中間緣由來去也無非就是那麼一兩個。

過分清明,事事尋求平等,不如難得糊塗。我相信顧春暉配合舒予憾算計我是因為太想接近我,而舒予憾只是怕我搶走顧沉康。將心比心,能和平對之為什麼不和平對之呢。

所以之前,跟予憾談的時候,我很真誠地表明瞭我的立場——相信年少時,每個女孩心中都有一個“他”,有一個白馬王子,他可以是鄰家大哥,可以是身邊的良師益友,也可以是擦肩而過的匆匆過客,我們仰慕,我們欣羨,我們暗戀,我們永遠知道那個人永遠不會屬於自己。

愛他不一定非要得到他,得不到的才是最最美好的,終其一生,人類追求的不過就是一個感覺。

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談過戀愛,可我明白,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

而顧沉康就是我心中的他,曾經神聖不可侵犯。

舒予憾聽了我這話,不置可否地一笑,“晨晨,人要忠於自己的心。你可以裝得很豁達,可以假裝很聖母,但是我不得不防你。對不起。”

我黯然一笑,“我聖母嗎?或許吧。這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刻,我已經無法再辨別自己的真心了。只有一點我很失望,你們破壞了你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我喜歡他,某一程度上是因為他符合我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你知道每個人年少時都想尋找到自己的公主王子,追求完美的夢想,殊不知,人無完人,完美的愛情只是一個念想,一個童話。”

這些話在我心裡藏了很久很久,吐露之時我感到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