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無勝算的強敵對戰,待我傷勢復原,就招呼坡上男妖精一併順懸崖滑落逃走。你我互相配合施展泥石沼澤引導術,必能安然落崖……”
西妃無甚反應,眼神頗顯冷淡,聲音仍舊輕柔,“話既說出,約定既成,豈能反悔?”語氣卻份外嚴肅。席撒不由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她畢竟是純血腥妖族,對自尊榮譽極其看重。忙解釋道“內氣陰陽失調,因心神受刺激影響之故,陰氣狂暴,陽氣衰弱,一旦與高手激鬥,必定再度走火入魔,這般決鬥,根本送死!”
西妃的語氣豪不鬆動,嚴肅之餘,更增堅決。“生死總有時,聲名榮譽卻可傳承永久,何者大,何者小?今日你違背約定臨陣脫逃,他日敵人不會信你,同伴不敢寄望你,就是苟且偷生,有何意義?計謀總有限度,若只言語拖延時侯以求脫身那沒什麼,但約定既成,卻不容悔改。承諾絕不能拿做計謀的擋箭牌,請君三思!如真不能應戰,西妃可替你去。”
席撒對她前半截話並不在意,只有妖族才會如此堅持,但後半截話,卻讓他為之沉思。並非所有東西都能作為計謀的擋箭牌,若凡事均可為實現目的,其它全都可隨時變卦,還能相信自己什麼?不久前,不就責怨若兒的改口麼?
“你說的有道理,這場決鬥我會全力以赴!將來也不再拿這種事情作為實現目的的擋箭牌。”西妃笑顏逐開,柔聲道“決鬥在即,你不需施展治癒,靜心準備就是。”席撒不再說話,閉目沉思。
他若不能想出解決內氣問題的辦法,這場決鬥連半點勝算都不會有。數月調理,仍未能徹底對若兒一事釋然,這短短片刻之間,也絕不可能創造奇蹟,只有謀思它法。便儘量回憶過往撒拉教授武功本事的點點滴滴。
想起初隨撒拉時的情景……那時的他,滿腦子仇恨,父母戰死的場面歷歷在目。義母卻偏要教他武當太極心法,小小年級的他搖頭拒絕,撒拉責的急時,還猶自氣憤不平的頂嘴。
“那些人,我就要學會本事後一個個全都殺死!卻非要我學什麼修心養性的道家心法,如何學得來?哼,你若無心教我厲害本事,不傳就是,何必教這些背道而馳難有做為的唬人東西!”
撒拉當時氣的險些甩鞭子抽他,不知怎的,又忽然平息怒氣,冷冷淡淡的解釋道“一世生命只有一條,任誰死了都不會復活。一味追求浩然正氣只會落得被人陰謀算計慘死的下場;一味追求陰毒煞氣,只會沉淪魔道為眾矢之的不得好死。
所謂孤掌難鳴,孤不成軍,孤陽不長,任你本領絕世無敵,也敵不過次之一兩籌的眾敵圍攻。武道如人生,需得陰陽並濟。於正大光明中留一點黑暗防備陰邪算計;於辛辣狠毒中留一點光輝照亮路途以防迷失。直至通達陰陽互化之神妙之境……”
‘我所缺失者,正是那一點光亮,將之寄託於若兒,隨離分而去。似義母房中插花,看似一片火紅圍繞一支白潔,紅主白,實則紅白相映,白主紅。倉促間,又尋何做那殷紅中的一點潔白?’
西妃?相識日短,彼此所知有限,不足以;沐琳?瞭解雖足,終為時日所限,誰知何日會變;義母?似乎只會讓煞氣更勝而已;已逝父母?記憶畢竟模糊;白莫歌,黑嶽等至交兄弟?哎……奈何天生喜女色多些,從友情中所尋溫情難以比擬。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一道傷疤,被他一劍自胸口乳間直劃到小腹的血痕。傷疤主人那具護面破碎不堪,露出的美麗容顏上寫滿因失敗打擊造成的屈辱悲憤,卻不屈。“今日不殺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死在手上!”那時的他就沒有懷疑她的誓言,從不認為她的決心會動搖和改變,之後的兩年,她也的確沒有。
時至翼國再見,性情仍如當初。
席撒睜開雙眼,身心一陣清明,他尋到那盞信任的光輝。破山三狼眾軍將已等待太久,有些人乾脆坐下,見他站起,才慌忙立直。“還道席國士打算養傷到寒冬來臨,好把大夥統統凍死,不戰而勝!”
西妃遞來不知何時除下的披風,上託兩柄寶器。柔聲道“三狼戰王內力深厚,又使重兵大刀,若被擊中空門,縱使火龍王皮鱗也不堪承受。其魔金甲非同堅固異常,又橫練少林流派金剛不壞神功至鐵壁大宗師之境,尋常兵器難以重創。觀君善使披風化盾化棍化刀劍,故呈上魔蠶披於粉晶寶器助戰之用。”
第三十八章 決鬥
席撒當然不會推辭。魔金甲堅固程度他非常清楚,尋常精緻利器縱使刺中要害,除非內功比對方深厚許多,否則不過勉強破甲,生死決鬥,怎容這種弊端?
等待已久的三狼戰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