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虛才是最讓他難受的。
難得能碰上像五郎、連蔓兒和小七這樣一心向學又資質上佳的孩子,就如同沒有經過雕琢的璞玉,讓他想將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
當然,連家人的質樸、熱情,也讓落魄、孤身在異地的他對這個家。產生了感情。
魯先生自己很清楚。他雖然被貶官,但是以他的才學,若是他願意,自有高管富賈請他做西席。但是,他更願意留在連家。在連家他不是西席。而更像是這家的一份子。
連家人都讓魯先生搬來住,這樣方便他們照顧魯先生。連蔓兒更有個小心思,魯先生住到她們家來,就更不會被人搶走了。
魯先生時候可以搬來住,又說山上正有些事走不開,要遲些天才能搬來。
一家人自然都答應了。
“五郎和小七可是想著要考科舉?”魯先生正色問道。
五郎點頭,小七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魯先生點了點頭,“既然你們拜了我,那說不得了。以後。可不要怪我壓力,怕吃苦頭!”
“不會的,先生,我們不怕吃苦。”五郎和小七齊聲答道。
“嚴師出高徒,先生您儘管嚴。”連守通道。
“先生,要不。我給您準備把戒尺吧。要這麼寬、這麼厚,這麼長的。”連蔓兒用手比劃著,同時偷瞄五郎和小七。她沒有考科舉的壓力,篤定了戒尺不會落到她的身上。
五郎的眼角抽了抽,斜了連蔓兒一眼。小七更沒有掩飾,嘴角往下掛,苦著一張包子臉看連蔓兒。
“好啊。”魯先生知道兄妹三人在作怪,故意板著臉,點頭道。
魯先生在山上還有執事,並不能全天來教授課業。五郎和小七白天依舊去私塾上學,連蔓兒白天的活動也照常。
…………
新鋪子的房子終於趕在春季農忙前蓋好了。房子蓋好的那一晚上,連守信高興的幾乎一夜沒閤眼,在炕上躺一會就要起來,去看看新房子。
新鋪子雖然蓋好了,但是訂做的桌椅等還沒完成,而且新房子溼氣大,不能即刻就住人。廟裡這邊的房子租期還有多半年,所以連蔓兒一家也沒急著把生意搬過去。
天氣越加暖和了,前兩天還下了一場春雨,雖然雨不大,只是稍微打溼了地皮,但是老莊稼把式們還是因此對今年的年景有了非常樂觀的預期。
又是一個大晴天,正趕上私塾的休沐日,連蔓兒一家決定,該種菜了。
一家六口打算先從老宅的小菜園子開始種起。
小菜園是種了好多年的熟地。連守信在前面拿著鐵鎬,負責刨菜畦。一個小菜園子,被連守信修整出六個菜畦,另外又修整出四條壟。其中三個菜畦種豆角,三個菜畦種黃瓜。
豆角和黃瓜的種法大體一樣,就是在菜畦裡,靠兩側相隔大約一巴掌的距離,刨出對稱的淺坑,然後在淺坑中澆少量水,將催芽的種子牙朝上,輕輕按入泥中,隨後再在上面撒上土,將坑大體填平,要將種子完全覆蓋,又不能撒太多的土,免得難出苗。
菜地的土很鬆軟,五郎就和連守信各佔了一個菜畦,學著連守信的樣子,刨出坑來,小七跟在後頭,用水瓢往坑裡澆水,之後是連蔓兒,一手拿著大碗,一手從裡面挑出發芽的種子,安放在坑內,隨後就用手將坑填平。
那邊跟隨連守信的是張氏和連枝兒。一家六口,誰都沒有閒著,正好分成兩組幹活。
對面的菜園子裡,連老爺子正帶著四郎和六郎在種旱菸。
“都頂用了。”偶爾抬起頭來,看見連守信一家六口,尤其是連蔓兒三個小蘿蔔頭埋頭幹活的樣子,連老爺子很是欣慰。四兒子家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不說,但就說連蔓兒幾個孩子懂事、勤快,連老爺子就很替連守信高興。
無論如何,起碼四兒子這一家不用他跟著操心了。
連老爺子欣慰的同時,又想到了其他的幾個兒子。
“去叫你大伯來,讓他也幫把手。”連老爺子對四郎道。
“就叫大伯,不叫繼祖哥?”四郎直起腰,問連老爺子。他很願意多個人幹活。今天除了連守仁,連繼祖也在家。那邊的五郎和小七同樣在私塾上學,可回到家活計一點都不少幹。為啥連繼祖就不能幹活。
“就叫你大伯。”連老爺子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你繼祖哥要考試,正是緊要的時候,別讓他幹活分了心。”
四郎答應了一聲,跑進上房,過了好一會,連守仁才從上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