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在椅子上坐下道:“坐。”
沈映菡在他對面坐下,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抬頭望著他問:“你怎麼樣,毒解了沒,身體吃得消嗎?”
夜清梵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點頭道:“毒早已解了,身體還好。”
沈映菡仔細打量他臉色,擔憂的蹙眉,不由分說搭住他的手腕,認真的替他把脈,臉色也漸漸的凝重起來,把完脈不解的問:“皇上這些日子動用真氣了?”
“前兩日有事用過。”夜清梵神色淡然的回答,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皇后配的藥丸也未帶,故而身子差了些,朕還撐得住,皇后不必擔憂。”
沈映菡恨鐵不成鋼的狠狠嘆口氣,他也太不愛惜自己,居然如此糟踐身體,醫者父母心,看見自己的病人不愛惜身體,如同看見孩子胡鬧一樣,又氣又急的說:“你一個皇帝,奴才下人一大堆,究竟有什麼事值得你如此糟踐自己?”…
“皇后何必如此激動?”夜清梵回眸淡淡的望著她,漠然反問,冷峻的黑眸,看不出絲毫情緒,掩著唇咳了幾聲,才沉聲道:“皇后私自出宮,不慎被俘,給我乾清國造成多少麻煩,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沈映菡震驚的抬眸,萬萬想不到才回來,他居然就來興師問罪!不可抑止的苦笑幾聲,沈映菡站起來後退幾步,她太看得起自己,以為他是看重她的,原來在他心裡,從來只有乾清國,只有他心中的帝王大業,若她不是皇后,也許他連看都懶的看一眼,更枉論來救她!
“臣妾不知天高地厚,令皇上費心,是臣妾的罪過,甘願受罰。”沈映菡跪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只是聲音卻是淡漠無情的。
夜清梵垂眸,冷靜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腦中不斷閃現,西昭軍營中,與她朝夕相處的點滴。不過兩月餘,卻彷彿過了一生一世那麼久。宮中的三年時光,竟都白白虛度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僅僅為了一個女人,去浴血廝殺。
只是,在她眼中,那一切,都是她與另一個人的過去,他不過是不相干的外人。
“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要隨朕回宮,繼續做皇后,還是從此隱姓埋名,再不踏進洛城半步?”夜清梵沉默了良久,盯著她低沉開口。
她還是低著頭沉默,似是在思考權衡,而他卻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一向平靜無波的心底,竟隱隱的升起幾許期望。
第十五章:放手
。。。“大漠風光極好,若皇上願意成全,臣妾感激不盡。”沉思片刻,沈映菡抬起頭,望著夜清梵,緩緩開口。許是錯覺,她竟在他漆黑如美玉的眸中,看到深沉的悲痛與失望。
然而,只是霎那間的一閃而逝,他掩著唇劇烈的咳了一陣兒,便若無其事的頷首道:“隨你心意,朕回宮便將廢后詔書昭告天下,你有生之年不得再踏進洛城半步。”
沈映菡有些震驚,沒想到他竟會答應的如此利索,不禁恭敬的叩首,額頭貼著地面,閉上眼睛,虔誠的輕聲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夜清梵俯首看著地上的女子,嘴角盡是苦澀的輕笑。彼此沉默了片刻,他才俯身扶她站起來,目光溫和的望著她,沈映菡瞪大兩眼也望著他,因為有些緊張,她的睫毛一直在撲閃撲閃的亂動。
“離了洛城,獨身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夜清梵聲音輕柔的叫人心疼,他抬手輕輕拂去她額頭上沾的灰塵,然後俯首過去輕輕一吻,嘆息一般道:“不做朕的皇后,就做個開心幸福的小姑娘。”
沈映菡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夜清梵,在她的記憶裡,他總是冷酷無情慣了,驟然見到這樣的他,反而覺得心底十分不安,一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越發像惶恐的小鹿一般,不安分的眨個不停。
“去吧。”夜清梵盯著面前的女孩子,目光慢慢的冷靜下來,收回手,神色淡然的轉身。
她十五歲做了他的皇后,到如今,已然十八歲,他竟白白耽誤了她最美好的三年時光,但願,此刻放手還不晚。
沈映菡已經走的很遠很遠了,再也看不見那道嬌俏靈動的身影,他卻還是負手在窗前站著。
此時的洛城已是盛夏季節,她年年都要乘舟賞玩的荷花,定然又開了滿池,只是,今年再也沒有人採了新鮮的蓮子,親手為他製藥熬粥。
原來,她竟為他做了這麼多事麼?夜清梵看著外面漸漸變成酒紅色的夕陽,忽而自嘲的笑了一下,笑還未及嘴角,一陣冷風嗆進肺腑,他便控制不住的咳起來。
方才在西昭軍營的時候,他強行壓下去咳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