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道:“芸娘!孃親她不肯抱我,她說我這病會傳染,怕她身子受不住。我好難受,我只是想要娘抱一抱我!”
芸娘臉色一變,連忙使了個眼色讓屋內嚇呆住的丫鬟們全出去,然後才嘆了口氣,慈愛地將他摟在懷中,柔聲安撫道:“小少爺乖,不要鬧脾氣,你看平日裡公主對你多好,只是她身子弱,若是不小心過了病氣要吃許多苦才能好起來。所以你不要怪公主,她其實還是關心你的。等你病好了,她一定會好好抱你。”
她見蕭渡終於逐漸平靜下來,便將他抱到床上,又溫柔地為他將錦被蓋好,歪著頭一邊輕拍著他的身子一邊哼著哄睡的童謠。蕭渡實在燒得有些迷糊,此刻在芸孃的安撫下終於不再那麼躁怒,於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又在半夢半醒間,低聲喃喃著念道:“芸娘,要是你是我的孃親就好了。”
芸娘抬起得手在空中滯了滯,隨後又重重嘆了口氣,雙手再落下之時,卻慢慢移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後……狠狠地掐了下去。蕭渡感到一陣窒息,連忙睜開眼,竟發現芸娘雙目開始發紅,面容變得猙獰可怖,他嚇得大叫起來:“芸娘……咳咳……你要做什麼!”
芸娘卻不聽他的叫喊,手上越發用力,令蕭渡完全喘不過氣來,這時,她的臉上突然憑空生出一道刀口,血肉朝外翻飛開來,而她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露出了一個陰陰的笑容……
蕭渡猛地從夢中驚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還十分真實,而裡衣已經被冷汗浸溼。
元夕被他驚醒,迷迷糊糊地翻身摟住他問道:“怎麼了?”
蕭渡搖了搖頭,又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沒事,你繼續睡吧。”可他心中卻再也平靜不下來,小時候的記憶和現在混淆了起來,他卻再也分不清到底哪個芸娘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元夕察覺到他的異樣,便坐起身,偎在他懷中問道:“到底怎麼了?是為芸孃的事睡不著嗎?”
蕭渡重重嘆了口氣,道:“我怎麼也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芸娘所為。可她昨日認了所有的事之後,就非要我將她送去官府,無論我怎麼問都不願多說一句,甚至不願再看我一眼。”
元夕沉吟一番,抬頭問道:“阿渡,你究竟是不願相信芸娘是兇手,還是真得覺得不可能是她做得。”
蕭渡沉默許久,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從小認識的芸娘,絕不是個惡毒的人,而且……她也絕不會加害我身邊的親人。”
元夕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她應該是有苦衷的,那日在田莊,如果不是她提醒我,也許我早就死了。”她又想了想,道:“這樣吧,我明天去找她試一試,也許她會願意和我說。”
蕭渡苦笑起來,道:“她現在根本不願見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你幫我告訴她,無論她有什麼苦衷,只要她願意說出真相,我絕不會為難與她。我明天再去義莊一趟,也許能找到些新的線索,”
元夕點了點頭,將頭在他懷裡蹭了蹭,柔聲道:“好好睡吧,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
蕭渡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眼眶有些發熱,是啊,無論多麼難熬的長夜總會過去,只要有你相伴,噩夢也就不值得恐懼。
第二日一早,元夕便獨自來到了芸孃的小院之外。蕭渡始終不忍心將芸娘關押起來,便只是找了幾名護衛在院子裡看守,叮囑他們日夜輪班,一刻都不得讓芸娘走出這屋子。
那護衛見是夫人前來,只稍作猶豫便放了元夕進房。那名一直呆在芸娘身邊的小丫鬟已經被遣走,簡陋又冷清的屋內,芸娘正獨自坐在窗前好想在朝外張望,走得近了才能發現,她眼中只有一片虛無。
元夕走上前去,坐在她身旁,輕輕喚道:“芸娘,我來看你了。”
芸娘眼珠朝這邊轉了轉,卻連姿勢都沒有變一變,只冷冷道:“夫人何必來這種地方,該認得我都認了,其他的,也沒什麼好說得了。”
元夕嘆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阿渡從小就尊敬信任你你,甚至將你視作親人一般。這次的事,他比任何人都要難受,可你為何不願向他解釋清楚呢。”
芸娘身子顫了顫,臉上露出悲慼之色,語氣卻仍是冷硬,道:“你告訴侯爺,芸娘愧對他這些年的信任和照顧,我不過是一個奴婢,讓他不必為我掛心,只需好好保重自己,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做。”
元夕似是被她激起些怒意,道:“好!你說所有事都是你一個人做得,那你告訴我,這些年你是怎麼和蔡姨娘聯絡,又唆使她做了那些事,一樁樁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