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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蕭渡又仔細回憶了一番,點頭道:“確實有一攤水,當時我只以為是花盆中灑出的水,因此也並未放在心上。怎麼你覺得這裡有問題?”

元夕指著那花架的腳道:“這裡明顯有水浸過的痕跡,如果是從上灑出,應該整個花架都有水跡,為何只是這裡有。”她不待蕭渡回答,又一口氣道:“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花架為何會倒得這麼合適,剛好抵住窗子,讓我們認定兇手不可能從這裡進出?”

蕭渡有些明白過來,道:“你是說,這全是有人刻意為之。”

元夕點點頭,面上有些激動,道:“沒錯。其實這法子也並不算太複雜,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到。兇手只要從窗子外翻入,殺死蔡姨娘後再用一塊冰擱在花架腳下下,然後點燃屋內的炭爐,爐火燒旺之時,冰塊會慢慢融化,那花架沒了支撐便會倒下,只要開始放得角度合適,就會剛好抵住窗子,於是所有人都會認為這窗子已被堵死,根本不可能進出。“

蕭渡眼神一亮,覺得這推測十分合理,又將整件事從頭理一遍,道:“如此說來,那天,那個兇手是先從窗子外翻入,然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逼蔡姨娘服下了□□,又讓她寫下遺信。然後這人翻出蔡姨娘藏在字帖中的把柄將它帶走。再用剛才你說的法子,從窗子逃出去,等冰塊融化後,窗子就會被抵死。所以,就不會有人想到房裡曾有外人來過,便只會以為蔡姨娘是自縊而死。

元夕點頭道:“但她一定沒想到,蔡姨娘竟然會在遺信中留下訊息,向我們指出兇手。”

說到此處,蕭渡臉上露出猶疑之色,道:“可是我查過,餘嬤嬤當日確實一直呆在孃的房裡,也許這件事真的和她毫無干係。”

元夕明白他心中不願將公主身邊的人牽扯進去,在心中躊躇一番,終是說出口道:“可是餘嬤嬤也可以買通府裡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蕭渡眸色一黯,緩緩道:“那你覺得,是什麼人替她做了這件事。”元夕望著他的臉龐,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忍,她走到窗前望向滿院的蕭瑟,輕輕嘆了口氣,才開口道:“上個月還未到向各房撥炭的時候,我去庫房問過,那日之前,只有一個人的院子裡去庫房領過炭。去領炭的丫鬟說自己的主子怕冷每年都是提前生炭爐,而你也曾經和庫房說過,這個人不管想要什麼,他們都不得過問只管撥給她。”

她突然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蕭渡的臉色已經變了。元夕回過頭深深望了他一眼,又道:“蔡姨娘一死,當日在她院子周圍出現過的人必定會被懷疑,特別是不該出現在那裡的人,而只有一個人做這件事不會引起注目,因為……她本來就已經瘋了。”

蕭渡身子猛地晃了晃,他按住有些發抖的手,突然失笑道:“你想告訴我,是芸娘做了這一切。她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元夕見他這幅模樣,明白他心裡難過,於是走過去緊緊將他抱住,道:“我也願不相信是她所為,但是你還記得當初田莊那件事嗎,我懷疑芸娘其實根本沒有瘋,而這整個計劃,確實只有她最有可能辦到。”

蕭渡心中雖有百般不願相信,卻也不得不承認,元夕方才推測得有理有據,而他到這一刻才發現,相比起公主身邊的人,竟是芸孃的犯案讓他更為心痛和不安。

元夕抬起頭,輕聲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辦?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將這件事揭過去,畢竟所有人都以為蔡姨娘只是自殺……萱兒那邊我可以和她去說……”

蕭渡闔了闔雙目,再睜眼時臉上已有決然之色,“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萱兒,答應了你,無論背後那個真兇是誰,我一定會不會輕易放過她。”

窗外有飛鳥被驚起,撲稜著翅膀越過樹尖,待它們再度回巢之時,芸娘正呆坐在院內一顆枯樹之下,低著頭專心地補著一件褂子。

微風吹起她鬢角的幾縷白髮,使得她眼角的皺紋越發清晰起來。這時,她房中的那個小丫鬟端了碗藥出來,正準備走上前去喂,有一人已經快步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藥碗,慢慢走到芸娘身邊蹲下。

芸娘抬頭見到這人,眼中突然泛起異樣的光芒,道:“少爺,快來看看,這褂子芸娘給你補好了!”

蕭渡詫異地望著她手中那件已經有些陳舊的靛藍色褂子,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那件褂子是他十幾歲時爹爹特地給他做得,他也十分喜歡,幾乎日日穿在身上。誰知過了幾日就不慎被刮破了個口子,他怕爹爹責罰,便央求繡工極好的芸娘幫忙補一補。芸娘允諾後,卻因後來府中有其他事讓她去幫忙而耽擱下了,而他也慢慢忘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