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兩個小時過去了,看著芷萱沒了興致,迦佑自是放妹妹下來,讓她去休息一會兒。沈鳳娟剛好做完了手中活計,見芷萱出來“放風”,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進了廚房,端了一盞冰糖燕窩給迦佑送了進去。沒錯,就是燕窩,在八十年代初期物資絕對匱乏的內地,居然出現了燕窩,而且還是盞形完美的極品官燕,對此,迦佑覺得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一邊去了印尼……一邊幾年前出外雲遊,期間兩人書信不斷,信中談得最多的便是醫藥之術,一邊醫毒雙修,又有迦佑從旁指導,醫術越發精深,這治病治出了癮,本早該回來的人卻至今未歸,東遊西蕩地找著疑難雜症患者,實驗著自己的醫術,那些被治癒了的人還要千恩萬謝,拼命地塞著東西,表達著自己的心意,推脫不掉的一邊大師只能收下,卻都挑好的都寄給了迦佑,剩下的也施了出去,做了善事。一開始不過是些地方特產或普通藥材,這幾年卻越發誇張,幾十年的野山參,千金難求的虎骨,品相完好的虎皮紫貂皮狐狸皮,種水不凡的翡翠玉石……上上個月還郵了幾張西伯利亞藍狐皮,這個月則是燕窩。
迦佑並不喜甜食,可沈鳳娟知道一邊大師寄來的都是好東西,自是沒有理會迦佑。好容易吞下了最後一口,苦著臉把在外玩耍的妹妹叫了進來,這些日子字已是識了不少,現在正教她揹著三字經,揹著講著,一個月下來已是背了小半本。聽著芷萱稚嫩的嗓音,迦佑心中瀰漫著滿足與欣喜,坐在一邊做著針線沈鳳娟時不時抬頭看著一雙兒女,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沈鳳娟是住這裡吧?”門外傳來一聲問詢,沈鳳娟放下手中針線,起身看向院門外,卻見一對老人正在門外張望,沈鳳娟心中疑惑,卻不好讓人就這麼站在那兒,只好將人迎了進來,倒了茶水。不得不說,那個年代也有那個年代的好處,民風淳樸,人心單純,不會像現在,碰上陌生人就要萬分警惕。
迦佑看到有人來了,欲帶妹妹進裡屋,卻不想抬頭間已是僵在了那裡,那兩個人,是他生父的父母,也就是他那時的爺爺奶奶……
迦佑的父親吳語輝祖上是有名的實業家,雖然到了他父親一輩便已沒了什麼家財,但在WG時仍被打成了黑五類,一樣是下鄉,人家是知青,他是罪犯。他住的地方離沈家甚近,沈家又是心軟的,看到這麼個年輕人被這麼欺負,也有些不忍,暗中也幫了些忙,接觸得多了,吳語輝便和沈鳳娟情意相投,頂著村中壓力辦了婚事。要說吳語輝雖是黑五類,可那英俊的長相,儒雅的氣質,優雅的談吐,仍是使很多女知青暗中傾心,其中一個叫韓曼的最是主動,根本不怕人知道,但吳語輝厭煩於韓曼的蠻橫驕氣,自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後來和沈鳳娟結了婚,韓曼才算沒了動靜,可後來WG結束,韓曼的父親立時便要接她回城,她在一眾知青的豔羨目光中忽起了個念頭。暗中找到了吳語輝,告訴他,只要和她結婚,她就能帶他回城。已經受夠了農村生活的吳語輝竟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那時的迦佑生下來是很健康的,沈鳳娟一直帶在身邊,迦佑五歲的時候,沈鳳娟要和一個紅姨介紹的物件結婚時,那男人卻忽然說不要迦佑,沈鳳娟自是不同意,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知了迦佑的存在且一直沒有孫子的吳家兩老找了過來,沈鳳娟頂不住三方壓力,終於還是把迦佑還回了吳家。
吳家兩老有兩子一女,大兒子吳語輝和韓曼婚後生的是個女兒,小兒子無語耀結婚四年都沒什麼動靜,這聽說有個孫子在鄉下自是歡喜不已,把迦佑帶回N市後也很是疼愛,可不想不過半年小兒媳卻有了訊息,迦佑在六歲那年多了個堂弟。又要照顧兒媳又要照顧小孫子的兩老忙不過來,便把迦佑送去了大兒子家,自此迦佑的日子真正的難過了起來……
韓曼的脾氣驕橫跋扈,自我中心,是很情緒化的人,對於迦佑這個丈夫和前妻生的孩子,出於顏面不好趕走,但卻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動手打罵倒不至於,可心情不好時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雞蛋裡挑骨頭,卻是常事,迦佑自來後便成了她的出氣筒。按說以韓曼的出身怎麼也不至於這麼沒教養,可奈何她是韓老爺子的晚來女,自是待她不同了些。韓老爺子早年參加革命,是有名的紅小鬼,本是有四個兒子的,可都為國犧牲了,最小的兒子死在了抗美援朝中,痛失四子的夫人也中風去世了,老友們看不得老爺子孑然一身,便為他介紹了個物件,至於孩子,想著是不是要從誰家過繼一個,不想卻在韓老爺子知命之年新夫人為他誕下一女。韓老爺子有了這個女兒,自是溺愛不已,甚至有求必應,言聽計從,等到發現女兒性子霸道是已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