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噯,妹妹,咱們老爺子有說過那樣的話麼?家裡幾個院子我都知道,但好像沒有那個院裡種了莊稼啊?妹妹你知道麼?”李石跟李秀小聲咬著耳朵。
李秀搖了搖頭。
“少爺喜歡吃黃瓜麼?不像啊?”李石滿臉疑惑。
“行了,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少多嘴。”李秀小聲警告了自己的哥哥,拉了拉他,也跟進正堂,站進了角落裡。她是丫鬟,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可是,少爺今天表現實在太……太奇怪了點……
再說幾人進了正堂,寶柱也聽到動靜出來,陳氏介紹道:“爺,這是那日救了喬喬的恩人李言李公子。公子,這是我們當家的,喬喬的阿瑪。這個是我兒子,喬喬的哥哥,名叫南英。”
喬喬的救命恩人?寶柱當下一輯到地,施了個大禮,道:“我們一家拜謝公子大恩。”
李言連忙閃開不敢受禮。這可是喬喬的阿瑪!這一路上,喬喬的話裡話外,都點到了這一家對她的付出和感情,且先前陳氏的禮行的真誠至極,這位爺的禮行的更是半點不假……他們對喬喬好,就是對他好,他此刻感激他們還來不及,哪裡還能受禮?他慌忙道:“您可是長輩,這不是要我折壽麼?”
長輩?這是從哪裡論的?寶柱和陳氏對視一眼,都是不解。但又見李言說的認真,只好先按下心中疑惑,但寶柱還是堅持要讓南英給李言磕了頭道謝。寶柱口口聲聲救命大恩,李言推脫不過,又想著在大清朝,磕個頭也不算什麼,再說,南英眼見著又比自己小上幾歲,也就受了。
這一番又是介紹,又是見禮,又是道謝的,足足折騰了幾十分鐘。先前在外面六月裡的太陽曬著,都沒能讓李言覺得熱,就這一會兒,卻是滿頭大汗。這拜謝救命之恩的禮他算是勉強受了,但陳氏他還可以稱為夫人,這寶柱他該怎麼稱呼?大人?先生?貌似都不妥當……唉,還是趕緊混熟了,趕緊稱“伯父”吧!
這會兒,見正堂上終於有些消停了,南喬才端著茶水上前來。李言救了他,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要拜謝,那是必須的。她也看見了李言的難受尷尬,但她幫不上忙,只好下去弄茶。她總不能對陳氏和寶柱說:“哎,李言他是自己的老公,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謝來謝去的!”希望自己避開了,這禮儀啥的,趕緊過了……
“阿瑪,額娘,大哥哥,哥哥,喝口茶潤潤。”南喬笑道。
“哎,喬喬你怎麼端這些子,趕緊給額娘!”陳氏見南喬端了個茶盤,上面放了個茶壺,又有幾個茶碗,頓時站了起來,接了過去。這孩子,萬一燙到了咋辦!自己也是糊塗了,怎麼連茶水都忘了!
“公子,都是我怠慢了!”陳氏當先給李言倒了一杯茶,歉意地笑道。
“夫人客氣。喬喬稱我為大哥哥,那夫人就是長輩。兩位長輩還是稱我為李言,或是言哥兒,也能讓我自在些。”李言忙起身道。
“那我們就託大了。”陳氏笑道:“李言啊,聽你的口音,有些不像是京城人士?”她這一應下來,寶柱就暗暗有些皺眉。慧琴這是做什麼,怎麼如此隨便託大!
李言笑道:“我以為我的京話講的十分地道呢,竟被夫人一聽就聽出來了!我確是外地人,蘇州人士,進京有三個月了。”
“蘇州可是個好地方!”陳氏讚道:“也難怪,也只有蘇州這種天堂般的地方,才養的出言哥兒這般俊秀人物!”
“夫人謬讚了!”李言彷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微發紅。
陳氏呵呵一笑,又小心問道:“只不知言哥兒此次進京,是為讀書呢,還是訪親?或是……”她這一問,南喬也支起了耳朵。若李言不能久留京城,那他們豈不是要分隔千里去了!見李言面露悲慼之意,並沒有馬上回答,陳氏歉然道:“這我冒失了!”
“不怪夫人。”李言強笑道:“只是我想起今年種種境遇,有些悵然出神罷了。”
017 夜會(三)
他這麼一說,真讓陳氏有些為難了。
繼續追問吧,他們才認識不到半天,人家說不定不願意跟你一個沒關係的人說自家事兒;若是不問吧,他這麼傷感,自己好不關心,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南喬卻沒有這麼想這麼多,她正著急想知道李言到底會不會再會蘇州呢,見陳氏不繼續問了,當下裝過看不懂大人的臉色,一臉好奇地問道:“那大哥哥進京到底是做什麼呢?又住在哪裡?”
喬喬今天也太活躍了些吧!陳氏正要斥責南喬一番,但李言卻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