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再對比這老莫此時在臺上的鏗鏘形容,吳菲有些暈眩,旋即,她第一次真實地覺得,她確實為這個男人感到一些驕傲,那是隻屬於情人秘密花園中的驕傲,雖然只一點點,但也有那一點點私密而傲人的美好。
吳菲從那時候開始,無師自通,慢慢地領悟了一些與莫喜倫迂迴的技藝,先是怎樣在約會程式上減少繁文縟節和更容易被別人發現的蛛絲馬跡,然後,就是怎樣在事情的進行中表現得更像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只是吳菲從沒對莫喜倫說過,她假裝出來的亢奮多數時候是為了快點了事。誠實地說吳菲自己並不喜歡每每總讓她有驚無喜的苟合,然而偷情的人哪有資格談什麼誠實。她這樣持續地違背自己,也就換來了他們之間越來越濃烈的需要,誰都不能沒有被需要的感覺,他們是那個階段唯一給對方“被需要感”的人。
“菲兒,我離不開你了,怎麼半?”莫喜倫常常在做愛之後說這樣的話。
吳菲假裝無所謂,捏捏他的耳朵,笑道“你離不開的是你的‘老二’!”
“你就是我的‘老二‘——二老婆。”老莫說完又涎著臉抱過來。
吳菲不太計較老莫的口不擇言,這讓莫喜倫覺得歡喜無比:“文青竹就沒有幽默感,你要跟她開這種玩笑,她能跟你鬧兩個月!”
等這樣的關係趨於穩定之後,莫喜倫不免要開始考慮成本。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老莫把約會的地點從北京郊區的各渡假勝地逐漸轉回到了城市中他自己的車裡。為表示真誠,莫喜倫特地給車窗換了個更黑的膜,以為會一勞永逸。
一次週末文青竹帶他們的女兒莫文美——小名“美美”者——去上舞蹈課,老莫就接了吳菲出來幽會。莫喜倫本來對女兒的業餘愛好非常沒要求,自從需要擠出時間跟吳菲約會,就想方設法幫女兒安排了各種課外輔導,同時一臉嚴肅地教育文菁竹說在這個時候親子是多麼的重要。文青竹雖然自己工作也很忙碌,但畢竟當媽的更在意親自親子,於是母女倆欣然接受了這些安排,老莫的約會也就更沒什麼後顧之憂。
那天晚上兩個人把車停在了朝陽公園附近的一個隱蔽的樹影下,正繾綣著,忽然碰上警察臨檢。
莫喜倫和吳菲被從車裡叫出來,被一大一小兩個警察分別問話。然後警察之間又簡單對了詞,排除了他們是嫖客與流鶯的嫌疑。
也許是盤問了半天無從論罪,大家都心有不甘,警察當然不是等閒之輩,大約也看出莫喜倫和吳菲不會是全然的清白情侶,就索性逗了個悶子,權且當做娛樂專案來處理。
那小警察,想必在學校的時候也對文化抱有過青春的熱情,一聽說吳菲大學讀英語專業,修的是英國文學,剛要讚歎,回頭又看了看莫喜倫,馬上露出一臉狐疑,就說讓吳菲給他背一段傑克倫敦的《熱愛生命》,當然是背原文。警察又補充說,那是他上學的時候最喜歡的小說,一直激勵著他的人生。
吳菲頭一回遇上警察臨檢,開始有點害怕,後來警察的態度讓她的心情成了好奇,一害怕一好奇,剛好在她臉上就混合出一個不卑不亢的態度,大家倒是相敬如賓,一副警民同歡的愉快場面。
《流言 流年》九(2)
吳菲微笑說傑克倫敦我不太熟,你要非想聽的話不如就給你來一段《簡愛》吧,也特英國。
小警察想了想,也沒別的理論知識支援他提出異議,就同意了。
吳菲於是站在路燈下背出了簡愛對羅切斯特的那段經典的表白:
“do you think ;because i'm poor; obscure; plain; and little; i'm soulless and heartless? you think wrong!i have as much soul as youand full as much heart! and if God had gifted me with some beauty and much wealth; i should have mad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 me ;as it is now for me to leave you。 i am not talking to you now through the medium of custom; conventionalities; nor even of mortal flesh : it is my 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