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砂場內部,周海青正帶著徒弟躲在一間老舊的工人宿舍內,臨近年關,大部分人都回家了,也沒有人注意這裡面多出的陌生面孔。在一旁的值守室裡,劉玄編纂的假新聞被他們聽了個正著。“師父,這?”文華不敢接著說下去,周海青的臉上佈滿了殺氣:“這個王八犢子,反將了我一手!不過他們沒想到,我們憑著水路出來了。文華,你晚上悄悄看一下他們的列車時刻表,回到呼蘭,我們還有機會。”文華現在對這個師傅的信念已經動搖了,但還是畏懼於他的威嚴,趁著夜色,他溜入值班室內,打探到了第二天一早就要趕往呼蘭的運砂車。 清早,訊號移動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柯銘,“柯同志,我正打算告訴你周海青他們走了。”馬程越看著手上的GPS,對車隊下達指令:“前往目標,呼蘭市。”五輛防暴車外加訊號車浩浩蕩蕩的由高速直奔向吉林,高速飛馳的車上,王正陽還能如履平地一般,跟車上的戰士們慢慢混熟了。“柯同志,你帶著的小夥子很有意思啊。”馬程越看出王正陽對軍人們的好感,坐在一旁的柯銘難得笑了一次:“他以前也是軍人,但是犯了軍紀被開除出了隊伍。我不認為他一定是做錯了,只不過軍隊需要的是服從,一旦有這樣的不和諧,肯定是有問題的。”馬程越點了點頭:“是啊,不服從計程車兵,在戰場上會惹出大亂子。那他就跟著你一起了?”柯銘看著與戰士們打成一片的王正陽,長嘆了一口氣:“他是個孝子,為了自己的父親才違抗上級的命令,他們父子倆都對我有恩,我希望他跟著我能多學一些東西。” 運輸車上,周海青和文華二人都沒有食物,只能躺在車上睡覺忍耐,這一睡就好似回到了以前一般: 周海青在昏迷時被扔在了林中,恢復體力已經是不知多少天之後的事了,跌跌撞撞起身走到了河畔時,他心中燃起的怒火,滿腦子都是為了報仇。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沒辦法做到,這條河相當於他的再生父母一般,給予了他水和食物,沿著河流走了不知多久,有一個巖洞,周海青就在這裡住了許久,久到心裡的怒火幾近被平息。在他幾乎放棄復仇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給再次勾起了那團復仇之火。 張福貴在回鄉後就成為了呼蘭市公安局的一名幹警,同時也帶著自己的心腹老李,在沒有了周海青之後,張福貴的日子確實比以前要‘好過’了不少,而仕途上的平步青雲讓他更是飄飄然。這一切都被老李看在眼裡,他開始疏遠了這個以前很信任的發小兒,在公安局內的日子逐漸變得艱難起來。每到休息日,他就會遠離城市,找個僻靜的地方去休息。周海青被丟下火車的場景,老李依然會回想起來,他認為自己也是幫兇的一員,但張福貴現在開始做大之後,老李也失去了向上舉報的勇氣:這件事情只有三個人證,一旦其他兩人不願意出來,自己還要背上個誣陷的罪名。 “哎,這世道,變了。”想到這兒,老李搖了搖頭,拿著手上的魚竿向呼蘭河走去。可巧的是,周海青這次也出來到周邊找食物,他所在的位置離呼蘭市少說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平時極少有人來。老李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到這裡來圖個清靜。周海青老遠就看見一個人坐在河邊釣魚,等到走近了才發現,這個人就是當年張福貴帶著來抓自己的老李。氣不打一處來的他當即衝過去,一下制服了老李。 “你……你個王八蛋!”周海青在野外獨自生活了三年多,幾乎失去了語言能力,但老李還是能聽出這聲音到底是誰:“老周,是你?”眼前這個衣不蔽體,黑瘦到讓人認不出來的人,讓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周啊,他們……他們不是人,張福貴那個王八蛋實在不是人啊!是他自己說你是一個假兵,說你作威作福佔了屬於他的房子和工作。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我明白後就晚了啊!”這件事兒在他心裡也堵了很多年,這次終於說了出來。 周海青這才明白張福貴為什麼一直針對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忍讓成為了他氣焰囂張的緣由。“老……老李,”聽見周海青叫他,老李疑惑地抬起了頭。“我……我不怪你,畢竟,我記得是張……張福貴這個王八蛋做的壞事兒。你是無……無辜的。”周海青邊說邊扶起了老李,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向張福貴復仇。老李又告訴他:“老周啊,回去之後,張福貴就把你批的一無是處,還說你掉下火車是因為酗酒自己摔下去的。用這個由頭把你戶口都給消了,霸佔了你的屋,裡面的東西也全都自己用著。”錢財乃身外之物,周海青並不那麼在意,他在乎的是那枚軍功章:“老李,那你還記得,我那枚軍功章在不在?”提到這裡,老李就開啟了話匣子:“張福貴那個王八蛋在火車上就把你那軍功章給搜出來了,還說是個假的,打算給丟了,我給他攔了下來,自己拿回去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