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亞接回來!”潘苦菜。普羅珂菲耶維奇跟在他後面喊道。
“她不願意住在孃家啦。前幾天我看到她,叫她回咱們家裡來。”
葛利高裡沒有回答。爺兒倆一直沉默著跑到第一個村莊,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再沒有提起這件事。
一天走了七十俄裡。第二天傍晚掌燈時分,他們趕到了馬尼科沃鎮。
“請問維申斯克鎮的人駐紮在哪一條街上?”潘苦菜。普羅珂菲耶維奇向遇到的第一個人問道。
“順著大街往前走。”
他們住宿的房子裡已經住了五個新兵和幾個來送兒子人伍的父親。
“你們是哪個村子的?”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往板棚簷下牽著馬,詢問道。
“奇爾河來的,”黑暗裡有人粗聲回答說。
“哪個村子的?”
“有卡爾金村的,有納波洛夫村的,有利霍維多夫村的,你們是打哪兒來的呀?”
“我們是”咕咕村“來的,”葛利高裡卸著馬鞍子,撫摸著馬鞍子下面出了汗的馬背笑著回答說。
第二天早晨,維申斯克鎮的鎮長杜達列夫把維申斯克區的新兵帶到醫務委員會去。葛利高裡看到了本村同齡的青年們;米吉卡·科爾舒諾夫騎著一匹淺棕色的高頭大馬,備著一副嶄新、鋁亮、講究的鞍子、華麗的肚帶和銀光閃閃的籠頭,那天一清早,他騎馬去井邊飲馬,看見葛利高裡站在住所的大門口,他用左手扶著歪戴著的制帽,沒打招呼就跑過去了。
新兵在區公所的冷屋子裡依次脫光衣服檢查身體。幾個軍隊裡的文書和軍區兵站副長官助理在奔忙,穿著短筒漆皮靴的軍區司令的副官在不停地來回遛;手指上鑲黑寶石的戒指和美麗的黑眼睛裡微腫的粉紅色白眼珠,把潔白的面板和肩章襯得更加顯眼。屋子裡傳出軍醫們的談話和命令的片斷。
“六十九。”
“帕維爾,伊萬諾維奇,給我一支化學鉛筆,”靠門口的一個醉醺醺的聲音沙啞地說。
“胸圍……”
“是,是,這是明顯的遺傳現像。”
“梅毒,記下來。”
“你用手捂什麼呀?又不是大姑娘。”
“這體格有多壯……”
“……村莊是這種疾病的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