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簡微笑著,什麼也不說。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到桌前拿起電話,只做了幾句簡短的回話後就結束通話了。
〃好了,我該走了。警察在樓下等著我了。〃
就像平時出門一樣,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走過姚晚的面前時,停了下來。
姚晚怔怔的。
只是看著曾經的二姐,用一種複雜的,奇怪的,交織著無數情緒的眼睛看著自己。
〃你小時候,喜歡在午後,坐在白色的長椅上要我講那個紅舞鞋的故事,我一直都沒有把結局告訴過你。今天,我把那個故事說完。〃
她抬起手,抿了抿姚晚兩頰邊的發。
臉上突然綻出一朵絕豔的笑,沒有一點憂鬱,沒有一點脆弱。
〃那女孩,跳啊,跳啊,最後連天使都沒有辦法。於是她在舞蹈中死了。〃
她伸手輕輕地颳了下姚晚的臉。像觸控一個嬰兒的般的輕柔。
〃你要不是你,我要不是我。那有多好啊。〃
接著,出人意料的。
她極其溫柔地俯身在姚晚的頰上留了一個唇印,笑著旋身離別。
〃那剩下的該是我吧?〃
姚競很平靜地靠著牆,看著天花板上的雕花,彷彿在談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姚啟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後站了起來,把手伸向了姚晚。
姚晚愣了愣神。上前扶住他,朝門外走去。
〃你不是也想把我也送進監獄嗎?〃
姚競在他的身後問。
姚啟揚的定了定身子。
〃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你媽媽。〃
〃你走吧,我沒看到你。〃
姚晚可以感到父親的手臂微微的顫動,誰能分的清一個和自己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人,對他究竟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沒有這樣的精確的計量法則,這就是人。
〃等等!〃
姚競喊到。
〃我有一個問題要想問你很久,今天你可以告訴我嗎?〃
姚啟揚站在那不動,等著他。
〃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待我媽媽?〃
姚晚也同時看著父親面無表情的臉。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母親的事?〃
〃一年前。在日本。〃
姚啟揚自嘲地笑了笑:〃這世上的牆終是要透風啊。〃
〃我給答案只能是很遺憾,我的生活從來沒有把你母親考慮進去。而她卻想成為禹晚,成為我生命的必需。所以我傷害了她,讓她不再有那樣的想法。〃
姚競憤怒地衝了上來,抓住這個他叫了二十六年的父親的男人,把他的衣領拽起。
〃所以,你就讓她的下半輩子永遠看不見?!她有什麼錯?她只是愛你!〃
姚啟揚扯開他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
〃姚競,人有時會為了自己心中的所愛去肆意的傷害許多人。〃
〃這是什麼鬼話?!你怎麼可以這麼樣的冷酷?!〃
〃冷酷?你不也想讓小晚瞎了嗎?你不也想把我殺了嗎?在你以復仇為名義的時候,你的心不也非常冷酷嗎?〃
姚競的手無力地癱軟了下來。彷彿是被誰狠揍了一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毯上。
〃你走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姚啟揚帶著姚晚離開了他的身旁,沒有再看他一眼。
在回主宅的山路上,姚晚很沉默。
只問了一句。
〃爸爸,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姚啟揚也只回了一句
〃在你二姐重新回家的時候。〃
然後,
彼此不再交談。
看著那冬季臨近的落漠荒涼景象。
姚晚的心裡千迴百轉。
為什麼不在那時就拒絕二姐的歸來呢?
這樣的話,也許她的親人就不會這樣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啊。
假象的確不真實,但至少可以粉飾太平。
看起來都很正常。傭人們忙碌著自己手上的活。
修建枝葉,擦拭著花壇,忙忙碌碌。
好像一切都很井然有序。
可從踏進主宅的那一剎,姚晚就感到不對勁。
一種壓迫的氣氛隱蔽在四周。
正當她覺得奇怪的時候,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