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於是隨口喊著,“紀小蓓。”

“老師,我在。”她懶散地應著。

這倒使得他有些尷尬,說不清原因。清了清嗓子,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寫一邊說,“紀小蓓同學,我叫七生,你可以叫我七老師,也可以叫我七生的。”

他剛把名字寫好,紀小蓓懷裡的黑貓,猛地睜開眼睛,“喵嗚”了一聲,又逐漸沉睡下去。紀小蓓睜大眼睛,緩緩念道,“七生。”

——有那麼一刻,我真想問你,為什麼要取一個“七生”的名字呢!

Chapter。22 四月的天那麼傷(2)

'29'

偌大的教室,飄浮著孤零零的聲音,紀小蓓很安靜地瞪大雙眼,盯著講臺上講得唇乾舌燥的七生,也是這麼一刻,突然發覺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會擁有曾經發生過的那些故事。不會看到同學鄙夷的目光,也不會在走廊上傾聽老鼠死亡時“嘰嘰”的聲音,更不會被老師羞辱或謾罵。從此,雙耳的世界將變得清淨。

——但是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房已然成了半個世界。

——即便你知道,我也不允許讓你知道!

七生見她一直盯著自己,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就一剛大學畢業出來實習的男生,要說和她相比,也就大個4、5歲。可在紀小蓓的目光中,彷彿能看到一片濃重的滄桑,像歷經過數不盡的故事,讓人捉摸不透。

而七生也注意到一個細節,從他講課的那一刻,她便從破舊不堪的書包裡掏出一副黑色的耳機,戴在雙耳,使得整個人顯得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半分尊重他的意思。

他很是在意,也很想發怒,但看到她那張蒼白而憂傷的面頰,內心的慍怒終究是煙消雲散。他拿著課本一直講,講到李白,講到杜甫,講到魯迅,然後講到許許多多有名或沒名的人物。

她就這樣怔怔地盯著。他就這樣安靜地講著。

淡淡的微風無聲息地穿堂而過,穿過她柔滑的髮間,穿過他纖長的睫毛。

“七生。”她突然叫他。

“呃?”七生怔住,口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能告訴我,你名字的含義嗎?”她的雙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期許的目光。

——因為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奇怪的名字,像是有一股龐大的神秘感席捲著它,而我,就這樣毫無選擇地被牽連進去。

——但是你知不知道,有些時候某個問題是不能問的,一旦問出後,受到傷害的並不是你,而是它的主人。

——可惜你已經清晰地問出,它便再也沒有隱藏或挽留的餘地。

“紀小蓓,你真的想知道?”他很平靜地問道。她點點頭,不再吱聲。

他嘆了口氣,側著頭,用極其簡短的語言講述自己的名字。

“母親說我是出生在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裡。那一天,對我來說,真的是如此的特殊。記憶像是烙印在骨髓般似的,在我拼命地想要去遺忘的時候,它卻硬生生地鑽進我的腦海。於是,迫不得已地去回想。翻看一頁又一頁老舊而破碎的畫面。我出生的時間正好是七月七號上午的七時七分。那一天,我卻永遠地失去了父親。父親酗酒出了車禍,死不瞑目地撒手歸天。逝去的時間是當天晚上的七時七分。母親說她看監控錄影的時候,儀器上顯示的時間是定格在‘19:07:07’。”他頓了頓,繼續說,“七個‘七’字頓時緊密地融進我的生命。為了祭奠父親,紀念那一天我的生辰日和父親的死亡日,母親給我取名,叫七生。七生。七生。並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名字。”

Chapter。23 四月的天那麼傷(3)

'30'

整座城市像是浸泡在肥皂泡沫中,變得極其的虛幻,異常的飄渺。你如同一隻蜷縮在某一個骯髒而臭味遍地的角落的蠕蟲,在這座低聲哭泣的城市裡,緩慢蠕動。你放心,不會有人覺察到你那卑微的身影,也不會有人用他那素潔的雙手,來撫慰你累累傷痕的心臟。

紀小蓓邀了老師去她的家。

如同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在學校裡一傳十十傳百。於是不消片刻,學校裡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清楚地知道。

那是怎樣的一個邀請呢?

“七生。”

“嗯?”

“今天放學後可以去我的家麼?”

有一陣的遲疑。

“不可以麼?”她睜大雙眼,再次問他。

他放下教科書,依然沒說話。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