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道:“難道你還想保護這條母狗?”
阿飛的手漸漸垂落。
向松道:“所以你最好出去,我殺她的時候,你最好莫要在旁邊瞧著。”
阿飛道:“為什麼?”
向松獰笑,道:“因為你若在旁邊瞧著,一定會吐。”
阿飛沉默了,垂下了頭。
林仙兒的笑聲已停止。到了這時,她也已笑不出。
就在這時,阿飛已出手!阿飛的本能還未消失。他選擇的確實是最好的機會。只可惜他反應已慢,體力已衰。
金光一閃,流星般飛出。木屑紛飛,阿飛手裡的凳子腳已被擊得粉碎。
向松冷笑道:“我奉命來殺她。不是殺你,我從不願多事,所以你還活著。”
阿飛緊握著兩截已被打斷了的木凳腳,就像是一個快淹死的人緊握著他的最後一線希望。
但這又是個什麼樣的希望?他本是殺人的人。他殺人,別人殺他。但現在,他已不能殺人,別人也已不屑殺他。這表示他在別人眼中已全無價值。他是死是活,別人也不放在心上。
“一個人要爬起來很難,要跌下卻很容易。”
阿飛突然想起他去救李尋歡的時候,和荊無命決鬥的時候,被韓文拯救的時候那時他在別人眼中,還是不可輕視的。
但現在呢?
那隻不過是幾天前的事。但現在想來,卻已遙遠得幾乎無法記憶。
向松的聲音似乎也已遙遠:“你要留在這裡也無妨,我就要你看看真正的殺人是什麼樣子的。”
突然一人緩緩道:“憑你也懂殺人麼?你只怕還不配!”
。
。
緩慢的語聲,既無高低,也沒有情感,向松是熟悉這種聲音的,只有荊無命說話才是這種聲音!
荊無命!
向松駭然回首果然瞧見了荊無命!他的衣衫已破舊。神情看來也很憔悴,但他的那雙眼睛死灰色的眼睛,還是冷得像冰,足以令任何人的血凝結。
向松避開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手。他的左手還是用布懸著,手的顏色已變成死灰色,就像是剛從棺材裡伸出來的。這本是隻殺人的手,但現在卻只能令人作嘔。
向松笑了。淡淡笑道:“在下雖不懂殺人,卻還能殺,荊先生雖懂得殺人,只可惜殺人並不是用嘴的,是要用手!”
荊無命的瞳孔又在收縮,盯著他,一字字道:“你看不到我的手?”
向松道:“手也有很多種。我看到的並不是殺人的手。”
荊無命道:“你認為我右手不能殺人?”
向松微笑道:“人也有很多種,有些人容易殺,有些人不容易。”
荊無命道:“你是哪一種?”
向松忽然沉下了臉,冷冷道:“你殺不死的那一種。”
他目中充滿了仇恨。像是在激荊無命出手,他要找個殺荊無命的理由。荊無命忽然笑了。他也和上官金虹一樣,笑的時候遠比不笑時更殘酷,更可怕。向松竟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荊無命道:“原來你恨我?”
向松咬著牙,冷笑道:“不恨你的人只怕還很少。”
荊無命道:“你想殺我?”
向松道:“想殺你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荊無命道:“但你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向松道:“要殺人就得等機會,這道理你本該比誰都明白。”
荊無命道:“你認為現在機會已來了?”
向松道:“不錯。”
荊無命忽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我有個秘密你還不知道。”
向松忍不住問道:“什麼秘密?”
荊無命死灰色的眼睛凝住著他的咽喉,緩緩道:“我右手也能殺人的,而且比左手更快!”
“快”字出口,劍已刺入了向松的咽喉!誰也沒有看到這柄劍是從哪裡拔出來的,更沒有瞧見劍怎麼會刺入向松的咽喉。只瞧見寒光一閃,鮮血已進出,只聽到“格”的聲音,向松的呼吸就已停頓,連眼珠子都幾乎完全凸了出來。
“鬼頭刀”和“喪門劍”的跟珠子也像是要凸了出來。
兩個人一步步向後退,退到門口。
荊無命根本沒有回頭,冷冷道:“你們既已聽到了我的秘密,還想走?”
寒光又一閃!
鮮血飛濺,在燈光下看來就像是一串瑪瑙珠鏈,紅得那麼鮮豔,紅得那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