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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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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日見失掉意義,成為沉悶而贈晦,現在只是一個無意義的物質了。這使她覺得無限的頹喪的失望。還人什麼希望呢?她老了,二十七歲便老了。是啊,為著犧牲而老了。時髦的婦從們,用外表的攝養法,把肉體保持得象一個脆嫩的瓷器似的放著光輝。瓷器的內面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但是,康妮卻連這種假借的光彩都沒有。啊,精神生活!她突然覺得狂憤地憎恨這精神生活!這欺騙的精神生活!

他向後邊那面鏡子照著,望著她的腰身。她是日見纖瘦了,而這種纖瘦的樣子於她是不臺適的。當她扭轉身去時,她看見她腰部的皺摺是疲乏的,但是從前卻是很輕盈愉快的!臀部兩旁和臀尖的下傾,已失掉了它的光輝和富麗的神態了。失掉了!只有她那年輕的德國情人曾愛過這一切。而他卻已經死去近十年了。時間過得多快!他死去已經十年了,而她現在只有二十歲!她曾貌視過的,那壯健青年的新鮮的印拙的性慾!現在她何處可以找到呢?男子們再也不會有了。他們只有那可憐的兩秒鐘的一陣抽搐,如蔑克里斯……再也沒有真正的人性的性慾,再也沒有那使人的血液沸騰,使人的全身全心清爽的性慾了。

雖然,她覺得她身體歸美的部分,是從她背窩處開始的那臀部的悠長的下墜,和那兩靡臀面的幽靜思睡的圓滿。如阿膠伯人說的,那象是些沙丘,柔和地、成長坡地下降。生命在這兒還帶著一些希望,但是這兒也一樣,她是比以前消瘦了,不成熟了,而且有點澀苦了。

但是她的前身卻使她悲傷起來。這部分已經開始馳鬆了,現著一種差不多衰萎的鬆懈的消瘦,沒有真正生活就已經老了。她想到她將來也許要有的孩子,她究竟配不配呢?

她穿上了睡衣,倒在床上苦痛地哭淬。在她的苦痛裡,她對克利福,他的寫作,和他的談話,對所有期罔婦人和欺罔她們的肉體的男子們,燃燒著一種冷酷的憤懣!

這是不公平的,不平的!那肉體的深深不平的感覺,燃燒到了她靈魂的深處。但是,雖然如此,翌日早晨的七點鐘。她還是照樣起來,到樓下克利福那裡去。她得幫助他梳洗更衣的一切私事,因為他已沒有用男僕。而他又本願意一個女僕人來幫助他。女管家的丈夫——他是當克利福還是孩童的時候便認識他的。幫助著他做些粗笨的事情。但是康妮卻管理著一切私事,而且出於心願。那是無可標何的,但是願意盡她所能地傲去。

所以她幾乎從不離開勒格貝,就是離開也不過一二天,那時是女管家白蒂斯太太照料著克利福,他呢,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地覺得康妮替他所做的事情是當然的,而他這種感覺畢竟也是自然的呵。

雖然,在康妮的深心裡,、卻開始燃燒著一種不平的和彼人欺圈的感覺,肉體一旦感覺到了不平,這種感覺是危險的。這種感覺要發洩出來,否則它便要把懷著這感覺的人吞食的。可憐的克利福!那並不是他的過錯。他比康妮更是不幸呢。這一切都是人間整個災禍的一部分啊。

然而,他真是沒有一點兒可以責備的地方麼?那熱力的欠缺,那溫暖的肉體的簡單接觸的欠缺,不是他地過錯麼?他從來不溫熱,甚至也不慈和,他只有一種冷淡、受過高等教養的人對人的懇切與尊重。但是他從來沒有過一個男子對於婦人所有的那種溫熱。甚至如康妮的父親對她所有的那種溫熱他都沒有。那種男子的溫熱,雖只為著男子自己,而男子也只這樣作想,無論怎樣,一點男性的熱烈是可以把一個婦人溫暖起來的。

但是克利福並不這樣,他那一燈的人並不這樣,他們的內心都是堅鈍無情,他們以為熱情是卑劣的東西。你得冷酷下去,守著你便可以守著的地位。但是,如果你不是那一階級那和囊類的人,這便不行了死守著你的地位,覺著你自己是屬於統治階級的人,那不是好玩的事,那有什麼意義?因為甚至最高貴的貴族,事實上已沒有什麼地佼可守,而他們的所謂統治,實際只是滑稽把戲,全不能說是統治了,那有什麼意交?這一切只是無聊的胡鬧罷了。

康妮的反抗的感覺,潛然地滋生了。那一切究竟有什麼用處?她的犧牲,以她的生命犧牲於克利福,究竟有什麼用處?畢竟,她有什麼於人有用的地方?那兒只有那種冷酷的虛榮心,沒有溫熱的人道的接觸,正如任何最下流的猶太人般的缺德,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