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鞋,他的球鞋總是白色的。一年四季都是。”
說著,程晨看到沈伶韻的嘴角浮出了笑意。她回憶到了那個他。
“我繞著就準備走,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塊石子砸了過來,當時我只感覺到腦袋很疼,第一感覺馬上就要考試了,腦袋被砸笨了怎麼辦。其實不是他砸的,可是其他的人都跑了,就他留了下來,送我去了醫院,還給我買了紅薯。跟他一起吃的紅薯,一人一半,我覺得他摳門,買紅薯都只買一個的。我爸爸來的時候,差點就把他給揍了,他也不解釋也不躲,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覺得他特男人。”
程晨明白那時候的愛戀,純潔的讓人多想想都覺得是褻瀆。
“後來他還是原來的他,可是我總是會不經意的去注意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知道他的那麼多習慣,知道他喜歡吃排骨,因為每一次打飯他都會打排骨,知道他是左撇子,吃飯做事都是用的左手,都說左撇子聰明。知道他的成績很好,因為每一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雖然他並不努力,也從來看不到他學習。再後來我們就戀愛了,說不清楚是誰追的誰,也說不清楚是誰先動的心,他說,開學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我,說我這小姑娘特傲。”
程晨覺得好甜蜜,學生時代的愛戀都是如此。讓她想起了和邵鵬凱漫步校園的那些場景。
只是以前覺得甜蜜的,現在想起來卻讓程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原來有了恨意之後,就再也生不出愛意了呢!
她的恨不是因愛生出的恨,而是刻骨的恨,那是不同的。
“為了我,他好好學習,再不出去打架,我們說好一起考政法大學。他的爸爸曾經也是高官,就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被查了,最後判刑判的是死刑,一點餘地都沒有留。他的爸爸是替人背黑鍋的,他恨那些法官不明不白的,才會出現那麼多的冤案。所以他要學法律,想要做律師,為那些蒙冤的人伸張正義。我只想跟著他,所以做成功的律師成了我們共同的目標,我們夢想著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我們夢想著可以幫助很多很多的人,要成為最最成功的律師,有最好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只有那樣才說的響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說到這裡,沈伶韻停了下來,好似有些說不下去了。
程晨有預感,後面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這樣的一份感情,讓沈伶韻一個女人撐到現在。
她說的簡單,到底有多深厚,也就只有沈伶韻自己感受得到了。
“結局嗎?結局當然不可能圓滿,那一個週末,我們去公園玩,結果他見義勇為,被歹徒用刀捅了,整整十一刀,刀刀刺進要害,回天乏術。他就是這樣的人,高中的時候你看著他是不良學生整天打架,可是並不是那樣的,他不是無緣無故就找人打架的,他是看不慣那些欺負人的混混才會和他們幹架的,他總是這樣的充滿正義感。可是最後死的那麼淒涼,沒有人救,就連一個幫著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的人都沒有。只是冷眼看著,他幫了別人有什麼用,沒有人會當他一回事情。我抱著他,渾身是血,當時我已經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就只知道傻傻的抱著他,叫著他的名字,讓他不要睡過去,跟他說一定要陪我,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他伸手想要去摸我的臉,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那個力氣,他的手臂也被捅了一刀子,是他靈活的左手啊。他想要跟我說話,不過一開口,嘴裡就涓涓的往外流著血,不停的流,我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流,可是肚子上,胸口處,手臂上,大腿上,腰側上……那麼多的傷口,都在流血,我怎麼堵得住啊!我只看到他嘴唇蠕動,我知道他在說,不要難過,帶著我們的夢想好好的活下去,忘記他。我就知道,他說的就是這些,他沒有說出聲,唇形也不清楚,可是我就是知道,我的心可以聽得到的!”
沈伶韻說的有些激動了,程晨站起了身子,繞過辦公桌來到她的身邊,一把就將她的腦袋按進了她的懷裡,沈伶韻又回憶起了那最最黑暗的一天。
她還在說:“忘記他,讓我怎麼忘記的了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忘不了他高高瘦瘦的樣子,忘不了他的酒窩,忘不了他蹙眉的樣子,更忘不了他的白球鞋,他的一舉一動都清清瀝瀝的在我的腦子了,時時刻刻都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如何能夠忘得了?”
說道這裡,沈伶韻伸出了雙手,圈住程晨的腰身,她難受!
一直都藏在心裡,六年了,六年了這個傷口已久是癒合不了。
六年了,她再接受不了其他的男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