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朱麗寫道:
革命常規54:無政府狀態是創造的源泉。解脫了社會壓力,人們便能夠自然而然地進行發明和創造,去追求美麗與智慧,彼此儘可能地進行交流。在一片沃土上,即使是最小的種子也能長成結出碩果的參天大樹。
人們自發地在教室裡組成辯論隊。
晚上,志願者們分發著被褥。外面,年輕人二三兩兩地鑽在一個被窩裡,手握著手,分享著彼此的熱情和暖和。
操場上,一個女騎士正演示著太極拳,解釋說這種一千年前就已經有了的體操是摹仿動物姿態而來的,這樣模擬著,人們就更能去理解動物的性情。舞蹈家們從這種想法中得到靈感,模仿起螞蟻的動作來。他們覺得這種昆蟲的姿態太柔軟了。它們的雅緻富有情調,與貓和狗的完全不同。舞蹈者舉起雙手摩擦著,當作觸角,創造出新的舞步。
“你要香菸嗎?”一個年輕的觀眾把一支菸遞給朱麗。
“不,謝謝。氣體互哺,我試過了,這樣會使我的嗓子不舒服。我只要看看這個大節目就足以融入進去了。”
“你運氣真好,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足以讓你興奮起來。”
“你說這是微不足道的東西?”朱麗驚詫地說:“我可從來收有看到過這樣一個仙境。”
朱麗覺得在這個學校裡建立一點秩序已是迫不及待的事了。否則革命必定會自行毀滅。
應該對所有的這一切賦予一種意義。
小女孩整整花了一個小時去探測用來作費爾蒙交流的螞蟻玻璃缸。埃德蒙·威爾斯曾說過,對螞蟻舉止的觀察,能夠幫助人去創造出一個理想的世界。
在短頸大口瓶裡,她看到的只是令人噁心的黑小動物,它們似乎個個都在忙著“傻瓜”的事情。最終她斷定也許自己在整個路線上都搞錯了。埃德蒙·威爾斯也許只是像徵性地說一說的。螞蟻就是螞蟻,人類就是人類,把比人小上幾千倍的昆蟲的規律貼到他們的身上是不可能的。
她走上樓,坐在歷史老師的辦公室裡,開啟百科全書,尋找另一個能夠從中得到靈感的革命例子。
她找到未來主義運動的歷史。1900~1920年,幾乎到處都出現了藝術家運動。瑞士有達達主義者,德國有印象主義者,法國有超現實主義者,義大利和俄國有未來主義者。這些未來主義者是一些藝術家、詩人和哲學家,他們的共同點是都讚美機器、速度,普遍地讚美先進技術。他們相信終有一天人類會被機器拯救出來。來來主義者上演著戲劇,用化妝成機器人的演員來拯救人類:第二次世界大戰來臨之際,以馬裡內蒂為代表的義大利未來主義者在鼓吹機器的獨裁者貝尼託·墨索里尼的煽動下,加入了進行戰爭的意識形態。墨索里尼除了去製造用於戰爭的導彈和坦克以外,又還能做什麼呢?在俄國,同樣的原因,一些未來主義者加入到約瑟夫·斯大林的共產黨中。在兩種情況下,他們都是用來作政治宣傳。後來,斯大林不是把他們殺掉,便把他們遣送到匈牙利去。
接著超現實主義又引起了朱麗的興趣,電影藝術家路易斯·布奈爾,畫家馬可斯·恩斯特、薩爾瓦多·大衛和熱內·馬格里特,作家昂得萊·勃雷東,都認為能夠用他們的藝術去改變世界。在這一點上,他們有點跟他們8個人相似,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偏好的領域裡行動著。然而,這些超現實主義者太個人主義了,他們很快就在內部引起爭吵。
她發現六十年代的法國境遇主義者是個很有意思的例子。他們宣揚用戲言人生的方式進行革命,拒絕“戲劇社會”,堅決遠離媒體活動。幾年後,他們的領袖基伊·黛波德答應了他平生第一次電視採訪,接著便自殺了。境遇主義者真的一下子銷聲匿跡了。
朱麗把書翻到革命故事上去。
在近代暴動中,有一起發生在墨西哥南部阿帕斯的印地安人革命。這次薩帕塔運動的領袖是副司令馬科斯,他也是一位經常以幽默方式來完成英勇行為的革命者。然而他的革命是由很現實的社會問題:墨西哥印地安人的苦難和美洲印地安文明的毀滅引起的。但朱麗的螞蟻革命卻沒有一點遷怒於現實社會的意思在裡面。她的動機只是受不了死氣沉沉的現狀而已。
必須找點其它東西。她翻著《相對且絕對知識百科全書》,跳出純粹的軍事革命範圍,轉到文化革命上去。
牙買加的馬萊·保爾革命、這場拉斯特法裡革命跟他們的有點相似,兩者都有音樂的因素在裡面。假若再加上和平主義的講演、令人心跳的音樂、濫袖的大麻香菸、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