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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部分

所以這個髒就不能栽給龔氏了; 既然馬上就要同殿為臣,還是和和氣氣的好。

於是范家就被“流民”給殺了。

流民在哪裡?樊城以外不都是?樂城還叫流民給圍了呢,王城都敢圍; 闖進樊城殺個范家算什麼?小意思。

樊城滿城縞素。

顧、錢、趙、杜、馬牽頭,其他小家族也紛紛替范家一哭。范家出殯那天,全城都在為范家送行。

看著那漫長的、彷彿沒有盡頭的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有一架漆黑的棺木。

范家一百多口; 包括近半的女眷; 全都在這場**中失去了性命。

顧朝帶著顧釜走在前列,他問顧釜:“……你見過這種場景嗎?”

顧釜沉默著搖頭。他沒見過,在他的記憶中,也沒有聽過這樣的慘事。

“……我見過。”顧朝輕聲說,“朝午王時; 這種事在樂城時常發生。”他看向顧釜,輕聲說:“大王是不能做錯事的,他的一舉一動,一個想法,都牽動著底下人的性命。”所以一個無所事事的大王,遠勝過一個有想法的大王。

顧釜知道顧朝說的不是大王,而是公主。

那天晚上從范家回來,顧朝沒有裹傷就命人把他叫來,把范家的事告訴他後,悲涼而恐懼的一再重複一句話:“……如此陰毒,絕不能容……絕不能容……”

但憑心而論,顧釜並不覺得這能算在公主頭上。顧家奪去軍書,屯兵自重的事就不是公主的手筆,如果不是顧家貪心,不是樊城其他世家貪心重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顧朝卻說:“世人皆貪,這是人的劣性,永難根除。可她卻能把人的貪性催發到極致!然後坐看其自取滅亡!”他逼問顧釜,“你能保證永遠沒有貪念嗎?”

不能。顧釜當時就沉默了,只是心中仍有一絲不平。

貪婪的人不去怪自己的貪婪,卻把過錯都歸糾於有人給了他們貪婪的理由。

這難道就是對的嗎?

顧朝也發覺顧釜並不心服,所以就不再這麼說,轉而形容起大王(或大王身邊的人)弄權是多麼的可怕。王權至高無上,這正是最恐怖的事,他們不能去推翻大王,就只能去限制王權,限制王權是對的,是行正道,是他們的使命。如果他們(世家)不去限制王權,還有誰能這麼做?

顧朝對顧釜說:“大王是人,他有好惡,會犯錯,如果我們把一切都交給一個有好惡的人去做決定,那是最愚蠢的事。但如果沒有大王,我們這些世家也永遠不會心服於一人,權力就不會永遠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這能最大限度的避免錯誤的發生,就算發生了,也很快就會被糾正。”他就拿這次范家的事打比方,“如果殺范家的是大王,誰還能替范家張目?但現在不是大王做的,所以我們才能這麼快的讓事件平息。”“但范家沒有昭雪。”顧釜說。

“是。”顧朝不否認,“但錢、趙、馬、杜四家已經知錯了。雖然他們不會誠心認錯,不會誠心認為殺范家錯了,但他們認識到這樣做是會被眾人認為是錯誤的事,他們怕被眾人責難,所以永遠不敢再做。如果換成大王,你覺得會這樣嗎?”他對顧釜說,“在我看來,這就是知錯了。”

“大王專權是魯國之禍,公主只會比大王更糟。”顧朝說,“因為她名不正,言不順,她的敵人越多,她的手段就越殘酷。”

“公主並不是姜氏的福星。”顧朝對顧釜說,“她是個災星。”

“她愛權、擅權、弄權,機深如海。”顧朝說,“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絕不會甘願做一個凡人,可她要想掌權又談何容易?大王、諸臣都是她的敵人。此時,她把目標對準我樊城,我樊城就成了如今的樣子。之前,蔣、龔也是她的敵人,如今蔣何在?龔氏又變成了什麼樣?”顧朝說,“她若行善,是魯國之幸,姜氏之福;她若為惡,誰可阻攔?”

“大王現在聽她、信她,日後大王若不聽她,不信她呢?”顧朝問,“今日她用你得了我顧氏,日後顧氏於她無用,你,於她無用時,顧氏可有退路?你可有生路?”

“於國,於家,此女都不能留。”顧朝說,“我不阻你,但我希望你捫心自問:此女是幸還是禍?”

送完範氏,錢、趙、杜、馬四家齊聚顧家,共同商議去樂城一事。

阿悟已經走了,顧朝當時撒了個謊,把龔氏來人說成是大王的人,但效果很好,龔氏的邀請和大王的邀請是完全不同的。這也等於顧朝接受的是公主,而非龔氏。

不過殊途同歸。等顧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