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虹他們想去解手時扶他們起來。
……因為他們一坐下來,通常一天都不能站起來。
車虹早就嚐到了苦頭,他發現這裡的人每一天都在變多,他們坐得越來越擠,但不管他每天刻多少木簡,這些紙好像都沒有刻完的一天。
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消極怠工,因為包括車虹在內,他們都是從流民中徵集來的人,他們都吃過苦頭,知道這個機會得來不易,何況風吹不著,凍不著,不用幹活,有吃有喝,還有小童兒侍候,只是需要你不定的鍥字而已,難道還要抱怨嗎?
車虹兩隻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上全都是傷痕,手心和手掌下緣也早就紅腫脫皮,他身邊的人看他時不時的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安慰他道:“等生了繭子就好了。”
是啊,等生了厚繭就不會疼了。
直到今年,這些小孩子們突然也拿著木簡,坐在他們周圍開始鍥字了。
車虹鍥了大半天,眼睛酸澀,直起腰往在他旁邊鍥字的小孩子看去,一看就笑了:“這裡,少了一筆……你的字每一個都錯了。”
不是這裡少一筆,就是那裡短一道。
小孩子紅著臉,輕聲說:“這是公主派來的人教我們的,說這叫兒童字。”說著,把木簡給車虹看。
車虹接過來看,發現小孩子鍥的內容跟他們不同,他鍥的是戶籍,小孩子鍥的好像只是名牌一類的東西,一塊木簡上只有兩到三個字,都鍥得極大,筆筆分明。縱然不夠美觀,但確實能讓人一眼看清。
“兒童字……”車虹喃喃。
這個說法確實一望即知是什麼意思,但給小孩子開蒙是最不應該馬虎的,怎麼可以從一開始就教給他們錯誤的字呢?
不過車虹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把木簡還給小孩子,讓他接著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車虹心想,何況,又是公主叫人教他們的……他才不管呢……
兒童字很快流傳開來,因為它確實比紀字要簡單,而且應用範圍很廣——因為幾乎全是姓氏與常用的人名、地名,所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在流民中傳遍了,哪怕是從沒讀過書的人,認幾個兒童字,至少在流民區走來走去時不會迷路了。
二環區別稱流民區,現在這裡仍是一片混亂,但混亂中卻也有著秩序。
因為房子還遙遙無期,但街道卻是早就劃分清楚的,所以路牌就出現在路口。路牌上會標示出這一條街有哪些姓氏等等,極大的方便了一些尋親訪友的人。
也防止了很多盜竊事件、搶劫、拐賣事件的發生。
一旦出現生人,周圍的人立刻就會圍過來,不由分說把人給綁起來,剝光後再送給巡邏計程車兵帶走,這種人據說都會被送去修建新的城牆。
城中,兒童字就換了一個名字,叫公文字,據說它出現的原因是大王……不會寫紀字。
這件事,大家倒是都很快接受了。大王嘛,以前沒讀過書,當了大王以後才有了先生,所以大王的學問……咳咳……
因為大王覺得紀字太難而生出想把紀字改得簡單一點,好寫一點,再演變成為了讓大王看得懂公文,所以公文都要用簡化的紀字來寫,這個邏輯是通順的。
當然,這只是他們魯國內部的事,正式的公文往來,特別是跟他國交流的時候,還是要正正經經的用紀字的。
公文字的字數比兒童字要多,兒童字只有不到一百字,而公文字有五百字,姜姬的目標是把它發展到一千五百字,這基本上就已經可以滿足一般的文書需要了。
為了讓公文字能更好的在官員中間推廣開來,姜姬帶著姜旦和姜揚學公文字,她要求他們必須儘快習慣用這種文字書寫,以後見人寫文,都要用公文字,而非紀字。
這一次的學習出人意料的,姜旦比姜揚學得更快更好。
對姜揚來說,這等於是讓他把已經學會的字用錯誤的方式寫出來,這個太難了,他總寫“錯”,只好一遍遍苦練、苦記。
而姜旦呢,只需要姜智在他耳邊說“這字比以前好寫多了,公主特意為大王設計的,你看,這個字是不是比它原來要少了好幾劃?”
這麼多說幾遍,姜旦對公文字的好感越來越大,學起來也很有積極性。
等他學會後,劉箐、付明、羊峰、年惜金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了:大王會寫字了!
大王寫的都是錯字——不對,這叫公文字,公文字。
不必別人再多加引導,他們自動自發的開始學習公文字,甚至有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