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道:“那,你需要些什麼?”
顧夕顏笑著拉她坐了下來:“你不是答應教我繡花嗎?”
柳眉兒“啊”了一聲,臉色一紅。
自己這番舉動也的確孟浪了些,還好顧妹妹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要是換了魏士英……她忙吩咐桂秋:“快去把裝了繡花繃子的那個綠色柳條箱子找來。”
秋桂高興地應了一聲。
她們是在燕軍的護送下到洪臺的,因是魏夫人的意思,所以平日裡伏伺在身邊地丫環婆子都沒有帶來,如果不是自己自幼在柳眉兒身邊伏伺,又是個嘴嚴的。怕就是自己也不能跟了來。來洪臺後,事情地發展又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她心一直忐忑不安地。特別是今天早上聽了四平的那番話,她真怕姑娘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糊塗事來。誰知顧姑娘雖然出身在低微。但卻不象家裡的那個魏姑娘一味的孤芳自賞,也是個知情識趣的,性子又敦厚,現在姑娘有顧姑娘做伴,也可暫時忘掉那些不快的事。她自然是樂見其成,忙回屋去找那個綠色的柳條箱子了。
秋桂一出去,顧夕顏就嘆了一口氣。
柳眉兒忙問:“妹妹可有什麼不舒心的?”
顧夕顏眉頭一蹙:“我就是有點擔心,萬一到了燕國公府。魏夫人根本不知道有我們這門親戚,那多尷尬啊!”
柳眉兒忙安慰她:“不會地。不會的。姨母最是和氣,對親戚也很照顧,她不會不認你地。”
顧夕顏還是有點擔心,勉強地笑了笑:“但願如你所言。”
柳眉兒看見這麼信任自己的說辭,反而心裡不踏實起來:“說起來,燕國公府實際上也不是魏夫人當家的……但姨母總歸是國公爺的生母。幾份體面還是有的。”
顧夕顏很興趣地“哦”了一聲,面色上閃過猶豫之色。
“怎麼了?”柳眉兒很親切地笑道,“我們姐妹間,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顧夕顏訕然地笑了笑:“不問又擔心,問了又怕姐姐誤會我是那說三道四地人!”
“就是,就是。”顧夕顏的這番坦率反而讓柳眉兒心生好感。如找到了知音般的直點頭。“大姐常說我就是把握不了這個度,所以常常辦錯事。”
顧夕顏也直點頭:“做人就是要拿捏得準。可這尺度真是不好掌握。”
兩人相視一笑,柳眉兒心裡就有了惺惺惜惺惺的感觸。
顧夕顏笑道:“我就是想問問國公府的情況,免得去了一頭黑的,做出丟臉地事來。”
柳眉兒理解地點了點頭,坦言道:“說起來,我們這位國公爺地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古怪。遠地不說,就說府裡的事吧。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那徐夫人雖然是國公爺的嫡母,可姨母卻是他的生母。哪裡有兒子承了爵卻讓別人當家的道理。就是在皇家,生母也是正統的皇太后。可國公爺卻反其道而行之,繼續讓那吳夫人當家理事。搞得我們魏家的這些親戚,尋常也不到雍州去一趟的。”
顧夕顏有點意外,沒想到燕國公府主持中饋的是齊毓之的嫡親祖母、齊灝的嫡母徐夫人。
柳眉兒見狀,笑道:“你也有點意外吧。”
顧夕顏點了點頭:“的確沒有想到。”
柳家自視堪高,家規森嚴,雖然有落落大方計程車族豪氣,卻缺少了家長裡短的兒女柔情。柳氏幾姐妹之間,談詩詞那是高雅,談女紅那是賢惠,談理家那是精明,可如何是談八褂,那就是低俗了。
可又有多少女人不喜歡八褂的呢?
柳眉兒遇到了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卻又遠遠沒有自己知道的多而且又很感興趣願意聽自己講的人,那女人的天性就象破了繭的蝶蝴開始亂飛。
她湊到顧夕顏的耳邊:“我告訴你。燕國公府的奇怪事多了,而且還有人傳,說葉夫人,就是受不了他所以跳河自殺的!”
“跳,跳河,自殺的!”顧夕顏鄂然。
這都是哪跟哪啊!
“真的!”柳眉兒遇到了一個突然聽到這樣訊息卻沒有喝斥自己是在無稽之談的人,就更有訴說的慾望了。
“葉夫人這人我見過好幾次,又漂亮,又溫柔,又善良,又和氣。可國公爺就不同了。”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誰也不能說。”
顧夕顏忙點了點頭:“你放心,我誰也不會說的。”
就是這樣,柳眉兒也還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大姐差點就嫁給了國公爺。”
“啊!”顧夕顏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