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上當了個管賬的先生,實際上也是監視楊素。
李靖還有個大哥叫做張仲堅,綽號叫虯髯公。有個妹妹叫張出塵,綽號叫紅拂女。兄妹二人來到中原,紅拂女已然投入越王府當了一名歌伎,打算刺殺越王楊素。這個以後再說。
那麼李靖今天為什麼要對秦瓊說這樣的話呢?
原來他看秦瓊儀表非凡,卻因為在越國公府為著行賄的事看人臉色、連連吃癟,想著這人這麼離開得憋著多大的氣?而晚上的燈市上,哪年不得出些不平的事,他要是上手一管,碰上個朝廷大員什麼的,還不得折在裡面?這才假託看相指點秦瓊儘快離開。
但秦瓊想的不一樣,想著這賬房先生雖然看著挺明白的一個人,卻不知為何神神叨叨的,謝過他的好意便出了府。
至於他的話,秦瓊卻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早前已經答應了齊國遠和李如珪晚上去看燈,又豈能言而無信?
正尋思著,迎面又碰上個人。
只見他身著紫綾大氅,上繡團花朵朵,頭上是粉綾公子巾,眉清目秀,俊採飛揚,正是一位少年公子。
奇的是,這公子大老遠便盯著秦瓊瞧。秦瓊看回來,他也不閃避,還是盯著瞧。
秦瓊心下納悶,今天怎麼總遇著怪人?當下笑道:“這位公子,可是有話要說?”
少年公子道:“我看您的相貌,好像我們的恩公。斗膽相問,閣下前兩年在臨潼山可管過什麼閒事沒有?”
秦瓊一聽,自然想起臨潼山救李淵一家的事,但也知自己現在身在京城,擔心萬一這少年是金蛇衛的人,來套他話的,是以也不好回答,只作出一幅努力回想的樣子。
少年公子心下明鏡兒似的,笑著自我介紹,道:“在下乃山西汾陽人氏,姓柴名紹,表字樂天,是唐公李淵的女婿。”
秦瓊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故友。”又把當初救李淵一家的事,對大家簡單地說了一遍。
柴紹喜上眉梢,道:“果然是瓊五將軍,恩公在上,我給您磕頭!”說罷倒身便拜。
秦瓊急忙扶起道:“柴紹兄弟請起,我姓秦名瓊,表字叔寶,並不叫瓊五。你若是不嫌棄,叫一聲二哥就好。”
原來李淵自從因為私事與晉王楊廣交惡以來,一直在找機會緩和彼此關係。
尤其是目前太子楊勇逐漸失勢,文帝和獨孤皇后也明顯表現出對晉王的喜歡,群臣見風使舵,只要楊廣招招手,就自動靠在麾下。就連越國公楊素也開始公開力挺晉王,建議皇上重立太子。
李淵想到臨潼山遇上金蛇衛,險些全家性命不保,也知道太過清高什麼用都沒有。幾番猶豫之下,還是派了次子世民和女婿柴紹,藉著賀壽之名,來越國公府走動。
此時李世民正拿了拜帖去求見越國公楊素,柴紹就在門外等著,這才遠遠地看見了秦瓊。
於是秦瓊一群人就同柴紹等在門外,不一會兒就見到個身著紫袍、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從裡面走出來。
雖說是個少年,但臉上的神情卻極為端莊穩重,一雙鳳眼沉靜如水,全無少年的浮躁。
這雙少年老成的眼睛,秦瓊卻是記得的。
李世民出得門來,看見柴紹旁邊站著一群人,也是一愣。
細看之下,為首的一個面如淡金,器宇軒昂,正遠遠地看著自己微笑點頭,不是恩公是誰?
李世民緊跑兩步,喊聲“恩公”,上來就拜。秦瓊趕忙雙手扶起,道:“二公子快快請起。”
原來這越國公楊素因為送禮的人太多,早遷到了城外的別院去住,李世民只得先退出來,打算等楊素壽誕過了,再做打算。
當下一行人找了個飯館吃飯,彼此訴說離情。
秦瓊這才知道李淵現任河東太守,帶著一家駐守太原。李世民有時候幫著父親向北對抗突厥,更多的時候,則是照顧神智不太清楚卻力大無窮的弟弟。
幾杯酒下肚,秦瓊才發現,這少年雖穩重,卻並不刻板。
他身為唐國公公子,堅持要扮作棋牌兵的王伯當、謝映登等人一起上桌,席間與眾人推杯換盞,完全沒有世子的架子。
秦瓊本來還生怕帶來的嘍囉說話沒有分寸,一不小心洩露了身份。
但李世民謙恭親和,即使有人說了什麼不應景的大話粗話,他也是哈哈一笑,並不去深究。
酒過三巡,話也漸漸多起來,秦瓊更是發現,這當日無意中救下的少年,竟是個不世出的人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