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之精純,不知自己那一天才可達致這種境界。
乾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徵兒!我走後,你將車駛到道旁,把四匹馬驅入林內,斬下樹幹,綁在其中一匹之上,才讓它們散去,記著馬有合毫之性,所以你必須一匹一匹地讓它們走。”接著微微一笑道:“蒙人長於漠北,最擅千里追攝之術,我倒想看看他們發現這沒有馬的空車後,又從其中一匹的蹄印發現負了兩個人的重物,會有怎麼想法?”
戚長征點頭道:“義父你要保重。”
乾羅哈哈一笑道:“我還有這麼多事等著去辦,怎會不珍惜自己,倒是你莫要逞匹夫之勇,打不過便要逃,知道嗎?”
戚長征恭敬地道:“孩兒知道了。”
乾羅伸出手,緊抓著戚長征的肩頭,眼中射出真摯動人的感情,好一會才放開手,推門下車,一閃便不見了。
戚長征立送車外,見幹羅走了,不敢延誤,連忙依計行事,這才趁黑上道去了。
他躍上樹上,由一棵樹跳往另一棵樹,腳不沾地,一口氣走了半個時辰,繞了一個大圈,才再回頭朝武昌的方向走去。
他專找荒山野路走,暗忖:若這樣也教方夜羽的人跟來,便真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一點也不替幹羅擔心,他這義父雖說傷勢未愈,但狡若老狐,江湖經驗老到得無可再老到,最多也只是漏出傷勢的實況,在他戚長征來說,那有什麼大不了。
他為人光明磊落,對乾羅這以虛為實、以實為虛的行事方式,並沒有太大共鳴。
這時他心中想到的卻是,乾羅應已遠遠遁去,自己是否應截上方夜羽的人,好好幹上一場,也好教敵人知道厲害,但想起義父曾囑他不要逞匹夫之勇,自己當時又沒有反對,只好將這令他快樂之極的念頭打消。
正想到這裡,心中警兆忽現,立即停了下來。
四周寂然無聲,只有秋蟲仍在卿卿鳴叫。
戚長征必叫道:“乖乖不得了,難道敵人真的這樣也可以跟蹤上來,那就肯定他們有獨異的追攝手法,或者和逍遙門副門主孤竹的惡鷺有異曲同工之妙。”心中一動,往天上望去。
一彎明月下,連鳥影也不見半隻。
一聲悶哼,卻由身後傳來。
戚長征頭也不回,哈哈一笑,朝前大步踏出。
風聲驟起身後。
戚長征一彎身,乃離背銷而出,先往前劈,條地扭腰,刀鋒隨勢旋轉過來,往後方猛劈而去。
只是這一刀,已可看出浪翻雲對他的推許,並非隨便說出來的,因為若他回身擋格,氣勢不但會減弱,且陷於被動之境,可是如此先劈後砍,氣勢不單沒有減弱,而勁道亦運至最嶺岑的狀態,且反守為攻。
身後的人“姨”了一聲,離地飛起,手中連環扣由軟變直,“鏗”一聲點在刀鋒處,借力大鳥般飛往前方。
戚長征全身一震,使了下鐵板橋,往後筆直倒下去,到了離地尺許處,猛扭腰腿,轉了過來,變成臉向地下,雙腳一縮一撐,借十隻腳趾尖的力道,炮彈般離地衝飛,後發先至,攝在那人身後。
那人的禿頭在月光下閃閃生光,最是好認,當然是蒙古八大高手僅餘的五高手之一的“禿鷹”由豈敵。他這次重回中原,信心十足,範良極難纏,那是意料中事,花解語的刁鑽強橫,卻大出他的意料,豈知這樣一個怒蛟幫的後起之秀,小小年紀武功竟早具大家風範,可更大出他想象之外,尤其使他驚異的,是那種勇氣和不守任何成規以命博命的拚鬥方式。
由豈敵一生經歷的大小戰仗真是數也數不清那麼多,故雖為此驚異,卻沒絲毫為此氣,暴喝一聲,竟就凌空一個飛旋,飛轉回來,連環扣化成軟鞭,往戚長征雙手推刺過來的長刀猛抽下去,輕功之妙,確不負“禿鷹”之名。
戚長征剛才已嘗過他深厚無匹的內勁,知道自己最少要遜他一籌,硬碰無益,尤可慮者,此人輕功佳絕,幹羅打不過便逃的良言,恐怕也難以實行。
想是如此想,但他卻沒有半分氣餒,一聲長嘯,雙手一挽,刀鋒顫震下,化出無數朵刀花,勁旋嗤嗤嘶響。
“叮叮咚咚!”
由豈敵的連環扣竟抽了個空,待要變招,刀鋒已在連環扣上連劈了四下。
連環扣雖末脫手墜地,但左彎右曲,一時間非硬非軟,下一招怎樣也使不出來。
由豈敵駭然喝道:“好小子!”飛起一腳,向已升至和他同等高度的戚長征當胸踢去。
戚長征亦是心中駭然,原本他準備以巧招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