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睡不著,她想的也是怎麼逃脫李兵的手掌,怎麼遠離李兵。但現在不同了,她覺得她的心好痛。
她想,也許留在店裡打工是個錯誤決定,因為她沒法忍受跟BENNY賭氣的日子,她不理他的時候,她的心裡很難受,度日如年,不時地希望他來找她說話。他來找她說話的時候,雖然她仍然不理他,但他來找過她,又使她心裡覺得好受一點。但她知道他不會永遠這樣,他也是有脾氣的人,如果他搞煩了,不理她了,她一定會難受死。
她知道光靠賭氣不會使他更愛她,但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使他更愛她,愛到願意跟她天長地久的地步,或者愛到PRETEND願意跟她天長地久的地步。“不求天長地久”好像就是他的生活方式,或者說是他那代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可以說是男人的生活方式。但她完全沒法接受這一生活方式,不知道是因為她是另一代人,還是因為她是女人。
如果他以後離開她,她不會怪他,但她不能忍受他現在一邊想著今後會離開她,一邊又在跟她Zuo愛。
她打定主意明天要問個一清二楚,如果他是把她當成一個不要錢的乾淨女人,隨便玩一玩的,那她就要正告他:你看錯了人,我不是這樣的女人。如果他嫌棄她太老了,想把她KEEP在地下狀態,那她也要正告他:我是比你大,但我也有我的尊嚴,你可以嫌棄我比你大,我也可以嫌棄你比我小。
第二天,等她準備停當,離開APT去上班的時候,她發現小張和“火得海”都在客廳等她,說老闆跟BENNY到什麼地方看店去了,叫她把他們車去開工。她很鬱悶
,一聲不吭地把他們兩個車到店裡去。小張拿出鑰匙開了門,說是老闆留給他的,怕他們看店弄晚了,就叫他開了門先幹起來。
她知道今天BENNY不會在APT裡等她去車他來餐館了,她也就沒機會跟他認真談一談了。她不知道這是他有意安排的,還是一個巧合,不管是什麼,反正這個星期是泡湯了。
幹了一會,老闆和BENNY回來了,老闆跟她講了一下剛看的那個店的情況,說是一個臺灣人開的,因為老闆要回臺灣發展,所以準備把店賣掉。老闆說:“肯定是騙人的耶,那裡會把美國的店賣了到臺灣去發展?這樣的店不能買,還是要找個新的SHOPPING
CENTER才行。”
老闆又跟她商量:“老婆,我開新餐館的時候,你也來投資吧。”
她不解地說:“我哪裡有錢投資?”
“我給錢你投資嘛,按投資比例分紅。”
她更不解了:“你給錢我投資,那還不如你自己投資更簡單…”
“那不同的嘛,我這麼窮的人,哪來那麼多的錢投資開餐館,‘當鹽’是要別人幫忙投資的嘛。”
她明白老闆的意思了,其實也不是要她投資,只是要她頂個名,不然老闆就沒法交代他資金的來歷。她想了想說:“我是個學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投資。”
BENNY很內行地說:“學生可以投資,但是不能受僱,所以你可以做餐館的股東,但不能在餐館拿工資,只能分紅。”
她想,如果是這樣,那就投個資吧,就當是幫老闆的忙,反正她也不指望分什麼紅,只要沒危害就行。她對老闆說:“如果你願意,那我就投資羅,反正是你自己的錢,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老闆說:“那就這樣說定了,下一個餐館就是我跟你合開的了,夫妻老婆店哪。等以後賺了錢,你就不用讀書了,坐在家裡吃紅利就行了。”
她對這些飛來橫財多少都是有點懷疑的,她問:“那如果餐館…不賺錢呢?”她不好意思說“虧本”,怕老闆嫌她烏鴉嘴。
但老闆仍然不太高興:“老婆啊,怎麼還沒開張就說這些掃興的話呢?餐館不賺錢,還開了幹什麼?”
她不好再問什麼了,但她有點擔心,她聽人說過什麼叫“有限公司”,聽說就是股東對公司負的責任是有限的,如果公司虧了,只虧掉那些投資,不會把其他的錢也拿來填補,更不會把家產都拿來抵債。不知道老闆的餐館是不是“有限”的,如果不是,那就危險了。要是餐館賺錢,那當然沒話說;即使不賺錢,她也不損失什麼;就怕餐館虧本,她作為股東,也要跟著還錢,那她就完蛋了。
她正在那裡擔心,就聽BENNY在她身邊說:“不用害怕耶,賺了錢你分紅,虧了本,我打工還錢就是了。”
她說:“那怎麼行?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要不你跟老闆合夥吧,賺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