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此事忌諱莫深,全是為了包庇那水神,卻哪裡是顧及他的顏面?
他既恨水神行事卑鄙,又惱天帝如此偏心,盛怒之下,哪還顧得上思過之罰,當即火燒火燎地趕來找天帝要個說法。
正等得不耐煩,忽見迎面走來一人,身形高挑,略顯清瘦,一身白衣,正是水神。
火神一見是他,怒氣登時上湧,一雙眼怒視著他,直欲噴出火來。不料辰汐卻向他正眼也不瞧,一上來目光就定格在他手中那把劍上,再也不移開,似乎完全無視他這個人的存在。
火神莫名其妙,半晌,終於沉不住氣打破僵局,冷冷地道:“看夠了沒有?還想來偷?”
辰汐還未開口,先前去為火神通傳的那名仙伯這時低眉垂眼地跑回來,湊到火神身旁,將天帝的意思傳了一遍。果不其然,天帝有心偏偏袒,避而不見。
火神冷笑:“帝上既然累了,那我去寢宮外侯著便是!”說罷直奔紫辰宮。心中打定主意:你一日不見,我便一日不走,總歸要為自己討回個公道。
不能讓他去見天帝!辰汐心中一凜,追了上去:“將軍請留步!”因火神一族驍勇善戰,歷任火神除本職以外,往往還領兵征戰,有軍銜在身,所以眾仙常尊稱他一聲將軍。
火神回過身來,一雙斜斜上挑的風目倨傲地朝他瞥過:“上仙有何指教?”他故意重重咬住“上仙”二字。
金木水火土五曜,歷來只有身份尊貴的上神才有資格執掌。唯獨辰汐是個異數。當年八荒水患肆虐,據說是一位大有來頭的人物舉薦了他,因此天帝才破格任用,准許其以未歷劫之身而出任水神,權位雖與火神相等,身份卻低了一籌。
此時火神故意稱他一聲“上仙”,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辰汐卻不以為意,對著火神深深作揖道:“將軍能否行個方便,將兵刃借小神一觀?”
這傢伙絕對是存心挑釁!火神眉毛一挑,便欲發作,但一想對方為何在凌霄殿前生事?此舉只怕另有圖謀。他是來理論的,不是來打架的。此時出手,難免節外生枝,於是強壓下怒氣,笑道:“借你看看本也不妨,就怕星君一個不小心,布雨時又拿錯法器,豈不是我連累了你?”
辰汐對他這幾句譏刺之言恍若不聞,又是一揖到地:“將軍無須多慮。小神只求兵刃一觀,決無他意!”
火神十分鄙薄其為人,因此一上來便冷嘲熱諷,不留餘地。哪知自己言語愈是刻薄,對方卻愈是恭順,不知他又打的什麼鬼主意?他為人素來耿直,最頭疼這些鬼蜮計量,心想在見到天帝前,還是少與他糾纏為妙,當即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辰汐無奈,見那火神對己隔閡甚深,此事只怕難以好言相求。但若任由他去見天帝,自己一番苦心設計就全白費了,只得身形一晃,擋去火神去路。
火神被他三番兩次糾纏,早已不耐,此時見他竟敢阻攔,心頭火起,走上一步,森然道:“讓開!”
辰汐紋絲不動,臉上卻換了一副表情,眼睛微微眯起,“將軍當真不借?那可要小心了!”
火神聽出他語中隱含威脅之意,冷笑:“怎麼?你還想再來偷一次?”
“嘖,誰說我要偷了?”辰汐嗤道,目光再一次落在火神法器上。那把劍已被加了封印,除了主人,誰也打不開。說不得,只能激得火神自行出劍。他心中算計已定,臉色一變,喝道:“這回我用搶的!”話音未落,人已欺上,直取火神兵刃,快如閃電。
火神自辰汐說話時一直暗中留意他身形舉動,當下左手一封,握劍的右手同時回撤,身形已飄出三尺之外,暗罵一聲:“豎子無禮!”若非他久經沙場,臨敵經驗豐富,這一下險些兵刃被對方奪去。心中驚怒交集,低沉著嗓子道:“你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了?”
“不敢!”辰汐淡淡道,臉上神色卻沒絲毫不敢,“只是素聞水火兩件兵刃均為天賜神器,勢均力敵,小仙不自量力,卻想分辨一下到底哪件強些?不知將軍有沒有這個雅興成全?”
他明說劍,暗喻人,火神如何聽不出來?當此情形,若不應戰,只怕這小子還以為有天帝撐腰,自己便怕了他。明明是他盜己兵刃在前,無禮糾纏在後,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這小子實在欺人太甚。
想到這裡,火神新愁舊恨一起發作,再也忍耐不住,噹啷一聲,橫劍於胸:“上仙既有此意,正是求之不得!”心中打定主意,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環顧四周,見這裡離天帝寢宮太近,激道:“敢不敢換個地方動手?”
辰汐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