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裡的是恨,是怒,是殺戮。
“去醫院,”他說,聲音啞的可怕,“馬上!!”
那兩槍,驚的不僅僅是涼落居住的那邊別墅區,或許,驚的是這個涼城。
這一整座城市。
救護車裡,醫生正在給涼落做緊急處理,先把血止住。
紀時衍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和嘴唇卻白得像紙。
這個時候,他不能去打擾醫生,更不能去碰涼落,會讓她流更多的血。
醫院門口,救護車疾駛而來,精準的停在了指定位置。
早已經有醫生和護士等在門口,備好了推車,神情緊張。
救護車一停下,車門被開啟,病人被推了下來。
紀時衍滿手鮮血,看著涼落被抬上了推車,一時間竟然麻木的心,開始抽搐。
他手上是她的血,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血,一直流一直流,好像要流盡一樣。
但是紀時衍知道,不能流盡,流盡了,他找了這麼多年的涼落,就會再次離他而去了。
她不能死,她不能。
紀時衍拔腿跟上,和護士一起推著推車,目光一直看著涼落。
“一定要好好活著,涼落。”他在她身邊低吼,“你不能死,該死的人,從來不是你!”
紀時衍被擋在了手術室門口,看著涼落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手術室上面的燈亮起,晃得他眼睛一澀,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他怔怔的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半晌,忽然腿一軟,跪在了那裡,雙手撐著地面。
“紀總……”周光喊道。
他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限量版的法拉利,十分拉風的行駛涼城的高架上,席靳南親自開車,一個勁的踩油門,超車,打方向燈,在車流裡拐來拐去。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不知道刮蹭了多少臺車,法拉利的速度只增不減。
趙旭慘白著臉:“席總,您的手機……來電話了。”
他眼睛一瞥,戴上藍芽耳機,劈頭蓋臉的就問道:“她的傷勢怎麼樣?讓你們那麼多人保護著她,結果就是毫無徵兆的讓人槍殺?廢物!”
保鏢隊長的聲音帶著止不住的顫音:“席總,太太身中兩槍……”
“兩槍”這個詞語,幾乎讓席靳南眼睛裡噴出火來。
“一槍在肩頭,一槍的位置……還不確定。”
他吼道:“不確定?什麼叫不確定?”
“席總,”保鏢隊長的牙齒已經在打戰了,“因為不確定,是不是心臟的位置。”
席靳南再也沒有心思多問,扯下藍芽耳機,狠狠的摔了。
他不願意聽,因為害怕會多想。
心臟,若是打中了心臟,那麼後果是……
☆、287: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法拉利的鳴笛聲急促的響徹在涼城的上空中。
這一路都是在驚險中,到達了醫院的。
席靳南開啟車門就往外衝,抓著第一個看見的護士,聲音又急又啞:“剛剛救護車送來的女人呢?”
“呃……在一號手術室裡。”
席靳南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跑去。
這大概是席靳南這輩子最失態,最沒有形象的一次了。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裡已經不知道思考了,越靠近手術室,他就越害怕。
如果,如果他到了那裡,醫生說已經盡力了呢?
光是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喉頭一甜,似乎是急火攻心了。
當急促而紛亂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的時候,紀時衍側頭看了過去。
哦,果然是他,席靳南來了。
涼落住的地方,有他的人在守著,也有他的人,兩個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席靳南衣衫凌亂,額前有幾縷頭髮散落下來,單手撐著牆壁,在拐角轉過彎,看到紀時衍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站直了身體,雙手垂在身側,然後慢慢的,慢慢的緊握成拳。
席靳南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沉重的踩在刀尖上。
他怒,他恨。
恨自己,也恨紀時衍。
她離開醫院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不僅和他通了電話,而且他站在窗戶邊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就這麼離開了。
那個時候,涼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