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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血馬上就下來了。

猴七瘋了一般大吼一聲,猛一輪胳膊,那幾個抱著他的馬上就穩不住根基,小不點先給摔出去,趴在鋪上,砸得躺在近前的一位驚叫起來,剩下倆弟兄還死死抱著猴七,猴七一邊大喊 “誰攔我我乾死誰”,一邊向金魚眼大腿根兒蹬了一腳,金魚眼“哎呦”一聲,靠在牆上。

突然門上“咔噠”一聲,探視口開了,龐管在外面咆哮起來:“金國光!你個混蛋!”

第六節 世故紛紜

龐大管教緊衣襟短打扮,只穿著秋衣秋褲,進來就煽了金魚眼幾個嘴巴,金魚眼眼冒金花,恐有山河破碎的感覺。也不能怪龐管跟嫡系來粗的,白天的事本來就窩火,晚上又來這麼一齣戲,擱誰也溫柔不起來啦!

金魚眼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委屈,說剛才要不是形勢危急,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他不會那樣沒形像。龐管聽了原委,臉上的不滿好像不完全是衝金魚眼一個人了,嘟囔一句:“這個糊塗胡。”大概在抱怨胡老頭沒有告訴他猴七和金魚眼的過節吧,在看守所裡,把同案和對頭們分籠豢養,是個基本守則。我想,這裡面不排除他們管教之間有矛盾,胡老頭給龐管明裝糊塗暗使壞的可能性。

“明天給你們分開,是壠的歸壠,是行的歸行。今晚上值班的給我盯緊了,誰再折騰當場就給你砸上!”龐管怒衝衝關門走了。

當著許多新成員的面,金魚眼被揭了短,掃了威風,心裡超級不爽,看猴七笑傲江湖狀地散盤在鋪位上,也不答話,自己把枕包抓起來,扔到腳底,掉頭躺了(違紀),瞪著樓板上的電扇葉子,默默地抽著煙。

我笑著拱左右二位一下,小聲說:“睡吧,沒戲了。”

一晚下來,果然沒有再被吵醒,起床時,看見金魚眼例外地領了個先,早早就穿好了衣服,小不點給他疊完被子,猶豫地看了一眼金魚眼,金魚眼沒表情,小不點為難了一下,才抻一下猴七的褥子角:“七哥,我來疊被子。”

“算了。”猴七仰在褥子上沒動:“呆會一卷就走了,不勞你駕,我沒那麼大雞巴譜兒,真以為自己皇上啦?”

吃過早飯,龐管帶著一個四十來歲的押犯兒過來,看來是要塞這個號的。猴七懶洋洋起身,順手把鋪蓋一卷,抱著跳下鋪板,趿拉上鞋,一邊跟那個新來的招呼:“老馬,把你弄過來啦,嘿嘿。”

“幹什麼你?”龐管橫眉冷對。

“調號呀?”猴七抱著被子,蹬著眼珠子。

“放那,添什麼亂?”龐管喝一聲,轉向金魚眼說:“收拾你東西。”

金魚眼蒙了:“哎哎,龐管,我這呆好好的……”

“好個球你!快點。”

“龐管,您看我這馬上就接判兒下隊了,還倒騰什麼勁?”金魚眼的語調中有了哀求的成分,還有一些肯定是恐懼:還有不多日子就離開這裡了,龐管你就讓我在這享受幾天吧,換別的號,我這操行的還不被打殘嘍?

“都是你自己作的!別廢話,收拾東西。”龐管聲音不大,卻很堅定,金魚眼氣餒了,吩咐小不點:“給我弄東西吧。”

小不點頓了一下,有些不情願地上懸板把金魚眼的被子抱下來,又到櫥架上撿了些零碎,裝一個空泡麵箱子裡,然後鄙夷地往金魚眼腳下一放,金魚眼稜稜一下眼,把話嚥了回去。

龐管指著新來那位,對大家宣佈:“以後馬某某是這個號的安全員,有什麼事跟他說。”然後講了些號裡都是新學員,大家要吸取教訓,擺正心態的話,氣哼哼領著愁容滿面的金魚眼走了。

小不點立刻笑逐言開,上前接過老馬的東西,利利索索地收拾好了。猴七咧開大嘴,齙牙亂突地笑道:“咱哥倆真他媽緣分啊。”

老馬謙遜地笑道:“是啊是啊,你剛過來,我也給調這來了。”

猴七豎起大拇哥跟我們說:“老馬以前是企經委的領導,牛逼啊,大家捧著點兒!”大夥說“那是那是”。

老馬一哈腰:“以後大夥多關照啊,呵呵。”

猴七一拍他肩膀:“嗨,跟他們還客氣什麼?你以為在咱們那個雞巴號哪,現在你是領導啦!”說著,手在屋裡揮了大半圈:“瞧了沒?這都是你的小弟——我也他媽成你的小弟啦!哈哈!”

老馬可能還不太適應,趕緊搖手道:“老七你客氣,咱是哥們兒呀。”

猴七爽快地說:“對,咱是哥們兒,是灰就比土熱!以前在那個號有對不住的地方,別記掛啊。”

“什麼事呀?我早忘了。”老馬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