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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開。”

鬱林拍了幾下方向盤,果真踩了油門。“富貴還活著。”鬱林說。嚴維一下子精神起來,他那時候養了一大堆寶貝,牆角壘著七八個空糖罐,裝著河裡撈的蝌蚪,半截尾巴的壁虎,還有幾隻膀壯腰圓的屎殼郎。隔壁有人養了一對鸚哥,結果天天在屋裡下蛋玩,那人掏過幾次蛋,在飼料裡摻她老婆吃剩的避孕藥,還是不頂用,只好由著它們生。

嚴維把小鸚哥都討過來,學著養鳥。富貴是一隻貓,撿回來的第一天,就被他們兩個按在地上驗過了,公貓。頭頂一圈金毛,下面臉是白的,脖子上又是圈金毛,跟班馬似的,可特好看。平時吃飯的時候,嚴維啃剩的骨頭往地上一扔,還有飯粒,富貴就蹲在桌下,拾人牙慧。

嚴維高興起來。“那小畜牲還活著,哈,那得多老了,趕緊去看看。”他拍鬱林的背,啪啪的響。“哎,開快點,開快點。”

鬱林想伸手拂開,但最終只是皺了皺眉頭。“不怕車多了?”

嚴維咧嘴笑著:“我還怕英語課呢。還不是天天上。”

不算太久的車程,停在獨棟別墅的車庫裡,刷了門卡,進了小電梯。嚴維又呆起來,他過去就是這樣,一進乾淨,陌生的地方,就犯起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電梯停在室外陽臺上,兩側的觀葉植物和勒杜鵑長勢茂盛。進了玻璃門,卻看到嚴惜在客廳裡打包行李,兩個大旅行箱,他還在不斷的把剛收進來的衣物從衣架上扯下來,塞進箱裡。

三個人面面相覷,鬱林先說的話:“我帶他來看看貓。”嚴惜那雙漂亮的眼睛打量著他們兩個,氣鼓鼓的樣子,鬱林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和他一起收拾起東西。“不是明天的機票嗎?”

“改了,演出要提前,一會就走。”鬱林應了一聲,嚴惜突然抱住鬱林,在他左右臉頰上一邊親了一下。鬱林摸著他的後腦勺,過了會,對還站在門口的嚴維說:“貓在二樓,你隨便逛吧,我送惜去機場。”

嚴維應著,看那兩人走了,自己開始爬螺旋狀上升的樓梯,爬了一半,腿累得直打顫,一個人坐在樓梯上休息。“富貴!”

“喂,富貴!”

嚴維仰頭朝樓上扯著嗓子叫了幾聲,一大聲說什麼,喉嚨裡就嘶嘶的,喊不出來。他等了半天,還是沒看到半根貓毛,只好自己再一步步挪上去。在厚毛毯上看見半牆高的貓籠子,高階的貓糧,貓沙,磨爪板,角落放著根逗貓棒。裡面一隻老貓,肥碩,健壯,有些掉毛了,那一雙眼睛卻越發看的人心裡發抖,老貓都成精了。嚴維拍著籠子:“富貴。”

它看了嚴維一眼,繼續抱著自己的尾巴睡覺。嚴維直哼哼:“富貴,我的心肝肉,我的小尾巴,我的搖錢樹,我的聚寶盆。”老貓還是沒反應,嚴維躺在貓籠旁邊的厚毯上,雙手枕在腦袋背後,看著牆壁板上小碎花的牆紙。“媽的,連你都忘了我了。”

12

那年夏天,雨季來得氣勢洶洶。嚴維拿著根球杆,和別人比桌球。雨水啪啪的撞著鐵皮,像有人從樓上倒水一樣。劣質綠絨線編織的球網,被球塞的鼓鼓囊囊的,母球隔的太遠,嚴維找了根長杆架著,踮著腳,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

鬱林進來的時候,懷裡抱了只兩三個月大的野貓,他穿著連帽外套,渾身溼漉漉。正碰著嚴維那個球進了,自己走到一邊撥拉著記分牌上的標碼,看見鬱林,吃了一驚:“小林子。”他半蹲在地上,用指頭戳那隻貓的腦袋。“哪找來的。”

“撿的。”鬱林說著,抵抗了會,還是在嚴維的拉拽下脫了上衣。那隻幼貓蜷在一起,毛色一叢白,一叢金,漂亮的像貓裡的公主。那邊有人叫嚴維,他隨口應了一聲,把自己丟在一旁的學校制服扔給鬱林,坐在一旁拿巧克粉擦起球杆。

“我想養。”鬱林說。嚴維笑起來:“得了吧,你家裡那漂亮地方,沙發還不得給抓壞了。”他想了想,把小貓雙手抱了起來,用鼻子碰了碰貓鼻子。“還是跟著我划算,嘿,小尾巴,小心肝,小心肝肉。”

鬱林披著制服,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在一旁幫著用三角框圈著紅球。嚴維一哥們拿了幾張一寸的紅底照片,說:“維維,看看,怎麼樣。”嚴維左胳膊摟著貓,右手接過,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這女的不錯。”

那人叼著煙悶笑了幾聲:“真人更不錯,這妹妹說想跟你認識認識,有興趣不。”嚴維傻呵呵的笑了會,下意識的看了眼鬱林,小貓從他胳膊底下鑽了出去。那小子像患了失聰似的,在前臺買了盒光明牛奶,蹲著喂貓。後來又玩了幾盤,各有勝負,又聊了些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