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種味道再不會讓人面紅耳赤血液沸騰,而是尷尬得要命。
蕭世飛快地將脫在一旁的衣服全部穿好,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那人蓋著被子,背對著他的方向,耳尖卻紅得發紫。
如果仔細地觀察,就會知道,他根本整個人都羞恥得渾身顫抖。
像只做錯了事情的小狗一樣,除了蜷縮在小窩裡把頭和尾巴都埋起來,什麼都不會做。
看上去那麼需要安慰的樣子。
蕭世皺著眉,在他身後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頭髮,卻在碰觸那人髮絲的時候,將手指收了回去,沉聲道,“是……發燒了嗎?”
蘇陌言背脊劇烈地顫抖一下,半晌,悶悶地“嗯”了一聲。
帶著點鼻音。
“……”
蕭世尷尬地直起身,抿了抿唇,低頭道,“我去拿藥給您。”
蘇陌言又“嗯”了一聲。
那人的腳步是從未有過的凌亂,幾乎像是落荒而逃。
蘇陌言撐著手臂起身,手指在臉上擦了擦。
頭髮也是溼潤的,臉也是。
股間疼得厲害,他佝僂著腰走到一旁的穿衣鏡面前,費力地檢視傷處,好在只進了一半,又沒有摩擦,那裡只是有一點點破開。
鏡子裡的老男人頭髮凌亂,臉也溼得亂七八糟,眼角還微微有些泛紅。
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蘇陌言嘶嘶地抽氣著穿衣服,連手指都在哆嗦,可終究還是強撐著把自己打理得好像平常一樣。
對著鏡子,他面無表情地告訴那個悽慘透頂的老男人——
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你就可以無堅不摧。
蘇陌言深吸一口氣,淡定地推門而出。
蕭世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面前是準備好的藥跟溫水。
聽到門開的聲音,青年滿臉的尷尬,甚至不願對視他的眼睛,微微低垂著頭,讓額髮遮住眼神,低緩的嗓音卻是溫柔的,“覺得不舒服嗎?”
“沒事。”蘇陌言面無表情地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凝視著他半晌,淡淡地道,“你立刻搬走吧。”
“呃?”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青年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為什麼?”
為什麼?
發生了那種事,又怎麼能夠坦然相處下去?
在看清自己面孔的一剎那,連原本興奮的身體都軟了下去,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傷人呢?
蘇陌言情商太低,不懂得該怎麼形容。
那種感覺就好像,關在黑暗裡的自己終於鼓起勇氣探出頭來,卻迎頭被打了一巴掌。
懵得徹底,心也涼得徹底。
蘇陌言抿了抿唇,淡淡地反問,“那麼你想怎樣呢?”
“我……”蕭世怔了怔,突然覺得有些詞窮,但又被滿心的歉意堵得難受,這樣離開又算什麼?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性向?”蘇陌言的嗓音始終不高,但總覺得比平時帶了些尖銳的刺,“我現在告訴你,我是GAY。”
蕭世仍然默默地看著他,溫潤的瞳仁帶著些無措。
“你不需要感到歉意。”蘇陌言仍然平淡無波地說著,好像在闡述一份平凡無奇的檔案一樣,“我相信只是一點酒精,並不足以混淆你的記憶,是我主動的,你只是個無辜的平常人。”
“陌言……”蕭世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當然記得中間的過程,眼前的男人怎樣握住自己的火熱,又是怎樣牽引著自己的手到那個禁忌的部位。
可這種事情,哪能說一方對一方錯呢?
對方為難的神色讓蘇陌言的面孔更顯漠然,他淡淡地開口,話語裡卻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難道你要負責?”
蕭世提著最後那一丁點行李離開之前,也只在門口稍作了停頓,沉聲道,“對不起。”
蘇陌言沒有回答,只聽著沉重的鐵門在身後重重合上。
房間裡一下子變得那麼空曠和寂靜。
從來沒有指望過能夠得到什麼愛情。
年紀越來越老,就越來越自卑,所以總是裝作嚴肅的模樣來。
因為連跟年輕人開玩笑都會慌亂,生怕被人嘲笑。
假裝自己很厲害,其實根本是個怯懦的膽小鬼,連放下架子去追求都不敢,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別人幸福地走過。
他那麼溫柔,卻不是為了自己。
做+愛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