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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既然被抓回國了,通告全部郡縣樊於期的罪行吧。”

“是,大王。”王綰低應了一聲,沒多問一個字。

他是經歷過嬴政繼位卻空有國主名號而無國主權利,最終興兵奪回王權時期的老臣,從嬴政與護衛短短的兩句對答已經明瞭出自樊於期口中的話是何意——乍眼看去,扶蘇公子和孝文王輪廓十分相似,都是眉眼明澈、氣質溫潤的高門子弟,這足夠證明秦王嬴政是孝文王的血脈,而非樊於期一直固執認為的呂不韋之子。

但扶蘇公子遠比他的祖父身材偉岸、足智多謀,不如他的祖父懦弱無能。

王綰心中冷笑,以大王的雄才大略,怎會是呂不韋那等手段綿軟的商人之子?更何況,當時朝中老臣遍佈,若是大王與呂不韋有丁點相似之處,大王絕無辦法調動軍隊鎮壓庶弟成姣公子的謀反之舉。

事實上,正因為相貌與孝文王越來越像的長公子存在,當年輔佐大王的老臣之中才無人跟著瞎起鬨,說大王並非孝文王血脈,只不過樊於期實在算不上大王的心腹武將,軍功也沒高到能見到養在深宮的尚且年幼的長公子才對此事一無所知。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綰確實沒想過,一向以憨直著名的武將樊於期竟然會關心六國之人詆譭大王身世的低俗流言。

嬴政定了定神,立即將書房中的談話拉回朝政:“也不知道燕國的特使走到何處了?”

不等朝臣開口,胡亥已經擦著額角流下的細汗說:“是啊,他早點來、早點走,阿爹好帶著我們去章臺避暑,三伏的天氣太熱了。”

嬴政故作惱怒的瞪了胡亥一眼:“怎麼?背下來《詩經》就得意了?寡人的府庫之中還有無數卷帙等著你學會呢。還有,你不是一直纏著扶蘇叫教武功,現在就嫌棄天熱,寡人看你習武之心不誠。”

扶蘇看著扶蘇笑而不語,胡亥撓了撓臉,環視一週之後,俏皮的說:“涼爽的環境是為了更好的習武,我身體舒服了才有心情好好學習!阿爹,你捨得讓丞相他們陪你一起流汗麼?”

胡亥說著,向嬴政也被汗溼的胸口瞥了一眼,然後低聲說:“阿爹,你這些日子也穿不住衣裳了,一日換好幾套,胸口還起了小紅點點,我們儘快去乘涼吧,去吧去吧!”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嬴政搖了搖頭,嘴角笑容無奈,看著胡亥的眼神十分縱容。

雖然嘴上教訓著胡亥,但嬴政心裡卻也贊同他的意思。

燕國刺秦已經註定是一場不可能實現的笑話,嬴政只要擺出一副重視燕國使臣的模樣便可,實在沒必要真的為了一場笑話拉著心腹重臣守在咸陽宮中暴曬,就為了演戲更加逼真。

嬴政腦中將可能暴露的細節過了一圈,確定離開咸陽宮往章臺避暑也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危害,他直接點頭道:“不看你的面子,但國尉身體不好,還是照老規矩隨著寡人一同往章臺吧,省得夏日炎炎,你這咳嗽的老毛病加重。”

尉繚拱手一笑,並未見外的致謝,而是和王綰一起將話題帶到接下去準備如何“招待”燕國使臣獻禮的儀式上。

“雖然燕國獻圖的心意不成,可這到底是大王東出以來第一次迎接大賓——臣以為,不如搜出刺客手中的利刃,讓他無法行刺之後將大禮完成,隨後發國書怒斥臣服的燕國無禮,命令他們再割城池贖罪。”李斯率先開口,思考的方向卻十分有趣。

嬴政和尉繚都挑高了眉毛,興致勃勃的尋問:“哦?廷尉的意思是,寡人可存燕不必攻打?”

李斯在王綰、蒙毅和尉繚都顯出不贊同的眼神中露出平靜的笑容,伸手點在大案中央的牛皮地圖上,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和善:“秦國之所以畏懼燕國,並非燕國軍力強大或者國主聖明,我們畏懼的是燕國這個八百年的老諸侯,八百年都一直在背信棄義。燕國結盟隨心所欲——但若是我們逼迫得燕國留下的土地向當初周天子一樣稀少,不得不仰秦國鼻息存留,再無背叛的本錢呢?”

扶蘇忽然明白了李斯的意思,視線落在極東之地,脫口而出:“廷尉的意思是燕南之後,再奪遼東,徹底拔除燕地的十五萬邊軍,同時也切斷燕國北逃高句麗的後路!”

“長公子聰慧,臣正是這個意思。”李斯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他的食指點在地圖上,輕輕沿著燕國的地圖勾畫了一圈,但當李斯勾掉燕南之地和遼東的廣闊領土之後,整個燕國竟然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座孤城圍繞著國都薊城,宛如飄蕩在大海之中的孤舟,眼看就要傾覆。

原本並不贊同的此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