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強巴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離開帳篷,找到張立和岳陽,指著他們道:“你們……誰說的她們打起來了!是誰!”
張立慌忙解釋:“我聽巴桑大哥說的!”
岳陽雙手直搖:“我沒說,我沒說過。”
事情很快清楚了,呂競男鐵青著臉宣佈,今天晚上張立和岳陽守夜,兩人到底也沒弄明白,自己哪裡惹教官生氣了,也問不出強巴少爺到底發現了什麼情況。夜深了,兩人卓木強巴帳篷旁用布搭雨篷躲雨,柴火燒著,可風吹來嗖嗖的冷,雨勢似乎又大了一些。由於巴桑大哥事先冷冰冰的打過招呼:“小心點,今天晚上對面山坡估計有滑坡可能!”所以兩人也不敢入睡。張立打了個冷戰,抱怨道:“都是你這小子,害得我跟你守夜。”
岳陽道:“怎麼能怪我,我怎麼知道她們在裡面做什麼,我怎麼知道強巴少爺那麼衝動,我又怎麼知道強巴少爺進去之後——教官也會尖叫的。我還不是想大家一起出來,不能為了一些小事就打鬧起來,教官對強巴少爺有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真難得這個老女人會情竇初開,本來我是很希望教官……哎,可惜強巴少爺愛敏敏小姐愛得死去活來,我看教官的希望不大。”
張立豎指抵唇道:“噓……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岳陽豎起耳朵,道:“只有雨聲啊?”
張立道:“不對——”他眯縫著眼,似乎想看得更遠一點,突然站了起來,指著遠方道:“那些樹好像在動!”
“啊!”岳陽朝左一靠,整個人滑倒在帳篷上,帳篷裡的卓木強巴立刻驚醒,問道:“什麼事?”
岳陽還未答話,卓木強巴已經從帳篷裡鑽了出來,張立指著遠方道:“看那些樹是不是在動?”
遠遠的漆黑一團,巨大而連綿的樹影形成怪獸的背脊,不細看果然難以發現,那些樹好像在微微移動,不,移動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卓木強巴看時,那些樹的移動已經非常明顯了,他低聲道:“滑坡了,是山體滑坡。”
來勢洶洶的泥石流奔湧而下,一棵接一棵的巨樹倒下,本來洪流朝著左右溝渠流下,可是有一股泥石流卻從山坡正中衝了下來,方向直指營帳。張立大聲道:“泥石流衝過來啦,大家快出來!”
卓木強巴道:“來不及了!”看準泥石流來勢,朝著唐敏她們的帳篷衝了過去,拔出腿上的鱷魚獵刀,一揮砍斷固定帳篷的繩索,來不及找人,只隔著布摸到兩個人形,雙手摟定,就地一滾避開。剛剛滾過,那股跑岔路的泥石流就將帳篷原來的地方佔據並繼續下衝了近百米才停下。
這時方新教授等人才剛剛鑽出帳篷,唐敏和呂競男從帳篷裡探出頭來,只見張立和岳陽臉色灰白的站在一旁,一人抹汗道:“好懸啊!”
方新教授道:“看上面,第二波泥石流又要成形了,我們必須馬上撤離。”
匆匆忙忙,八人簡單整理行裝,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方平臺,照方新教授先前的建議,西行三百餘米,來到樹葬群的中心位置。只見泥石流依舊橫行霸道,但是皆被這些怪異的樹牢牢擋住,不過前進幾米就被分化成細流,再沒有了霸氣。
張立奇道:“方新教授怎麼知道這裡是安全地段的?”
方新教授淡淡道:“這一帶本是泥石流高發區,巖體和山勢都容易發生泥石流,可是這些樹葬群多的恐怕有數百年曆史了,它們能一直保持著不被破壞的形狀,就說明這些奇怪的植物根系比巨柏樹的根系抓地力還要強,所以這裡因該是比較安全的。”
看著泥石流不斷沖刷那方平臺,並在上面搪塞堆積,那塊平臺漸漸更平更寬了,岳陽吐舌道:“我的媽呀,原來那塊平臺竟然是泥石流堆積而成的,我們險些自投羅網。”
呂競男道:“這次是我疏忽,幸虧發現及時,只能委屈大家在這林子裡休息了。”
亞拉法師搖頭道:“地點原本沒錯,只是沒想到兩股泥石流會相互衝撞,導致變向朝中,這自然災害變化多端,我們不可能完全計算準確,安排人守夜值警,時時保持警惕才是對的。”
在那處處凸顯人形的樹葬之林,風雨大作之夜,要平安入睡談何容易,大家都睜著眼熬了一夜,第二天繼續按圖上所標註的地方,朝東南進發。
“叮……叮叮……叮”,在空曠高寒的無人區,響起了鏨子的聲音,幾座帳篷的附近,一尊高達十四五米的觀音佛像肅穆的靜立於洞窟之中。不,這似乎不是傳統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首先菩薩頭頂造型變成了三眼,而技藝精湛工匠更是賦予這尊佛像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