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健激動地舞起袖子,不料那放在袖裡的小截蠟頭落了下來,鄧健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連忙將那蠟頭撿起,吹了上頭的灰,又小心翼翼地放回袖裡,接著才繼續激動地道:“即便是死,我等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奸臣賊子逍遙法外呀,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
“好了,別鬧了。”葉春秋很是頭痛地道:“做忠臣可以,但是不能做無所謂的犧牲,不能鋤奸,跑去彈劾有個什麼用。”
“呃……”鄧健雙目竟是微微有些發紅,他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道:“是啊,我沒用,自然遠遠不如你,你是智勇雙全,我呢,無論遇到什麼事,也只能靠這無用之軀,去和人拼命了,哎……”
一聲嘆息,帶著濃濃的憂傷。
人比人,氣死人啊,有葉春秋的存在,讓鄧健有那麼一點兒自我感覺不太良好。
葉春秋則是鎮定地道:“這件事,誰也不要聲張,你明兒讓錢謙那傢伙想辦法注意一些,他是聰明人,不會亂說的,只限於我們三人知道,其他的事,交付給我去辦吧,至於唐寅……”葉春秋嘴角微微勾起,道:“無論怎麼說,今日他與我們交談,足夠讓人覺得害怕了,這樣就足夠了,與人爭鬥,首先就要比對方更沉得住氣,等到對方沉不住氣的時候,一旦露了破綻,就如鬥劍一樣,便是一劍封喉之時。”
葉春秋和鄧健二人剛剛出了大獄,卻見幾個差役小心翼翼地擁簇著一人進來。
這人很面熟,葉春秋目力極好,卻是假作沒有看見。
而來的人卻是連忙上前,他的臉上既有狐疑,又有幾分猜忌,卻勉強擠出笑容道:“呀,是鎮國公。”
葉春秋便含笑著朝這人作揖道:“原來是上高郡王殿下,殿下,春秋有禮。”
葉春秋今日,顯得極為客氣。
來人正是朱厚燁,朱厚燁一臉的驚疑不定。
清早的時候,唐寅那傢伙居然鬧了那麼一出,寧王氣得不行,唐伯虎如此,這是要讓寧王府的顏面何存?他一個幕友,居然裸奔了,成了天下人的笑話,原本寧王父子聘請他,不過是讓這唐伯虎給寧王府增光添彩的,唐伯虎不過是個才子,難道你還指望讓他參與什麼軍機大事嗎?現在好了,增色還沒增,倒是成了笑柄。
寧王還在震怒之中,當然不會急著將唐伯虎尋回來,反而有敲打他的意思,可是當得知葉春秋去見了唐伯虎,一下子,寧王變得緊張起來。
唐伯虎之前就住在寧王府,已有小半年的功夫,這一次帶了他入京,也是朝夕陪伴在寧王父子左右,這寧王父子所密謀的一些事,雖然有意避開了唐伯虎,可誰清楚這個傢伙知道什麼。
這寧王父子二人倒是不擔心唐伯虎去告狀,畢竟他只是個賤籍,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這個葉春秋居然親自跑去探望,若是那個唐伯虎透露了什麼呢?
朱厚燁的心裡已經寒遍了,尤其是起初,葉春秋對他父子二人置若罔顧,可是今日,卻顯然變得截然不同,對待他的態度像是親熱了不少,這是不是因為葉春秋跟唐伯虎見面後,知道了什麼呢?否則怎麼會改變態度?更甚至是因為葉春秋已掌握了什麼東西,所以故意表現得親暱,以消除他們父子的戒心嗎?
別人知道了,或許不敢把這件事聲張出去,可若是知道的人是葉春秋,就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了。
(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猜忌
朱厚燁現在的心情,可謂是一萬個不放心。
葉春秋可是鎮國公,和當今陛下拜了把子的,尋常的臣子,就算是知道了寧王父子所密謀的一些事,或許不敢去說,因為會怕引來災禍。
可是以葉春秋的身份,會有顧忌嗎?
一切的一切都說不準,因為只有天知道。
可正因為如此,卻令朱厚燁驚疑不定,他看著葉春秋的笑臉,感覺頭皮都像是要炸開似的,心裡是沉甸甸的驚懼。
其實從一開始,唐寅理應是受寧王父子信任的。
因為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是寧王禮賢下士,只是那一日,葉春秋的保薦,寧王反對之後,令朱厚燁明顯地感覺到了唐伯虎這些日怪異的變化。
那唐伯虎猛地與他和他的父王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疏遠感,而今日突然的‘瘋病’,顯然絕不是偶然,現在葉春秋又出現在這裡,朱厚燁自然開始不安起來。
雖然朱厚燁正忐忑不安,可以對著葉春秋,臉上依然帶笑,道:“不料鎮國公也在這裡?”
葉春秋難得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