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錯愕了一下,竟是說不出話來,汗顏道:“舅父不是這樣的人吧。”
雖然這樣說,語氣卻不堅定。
舅母便道:“若是正經人家的,納回家來做妾也就是了,他卻是遮遮掩掩的,莫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子,你得好生看著,你舅父有時候可糊塗了,我在想,我是該去京師一趟,可不能任他在京師裡逍遙自在。”
葉春秋一時瞠目結舌,不知應好還是不應的好,老半天憋不出半句話。
於是尷尬地應了幾句,好不容易瞅了機會告辭,說是要回奉化老家一趟。
舅母則道:“要去奉化,那可得趕緊,不可耽誤了,到時我們便一道進京,你莫要通風報信,知道了嗎?”
葉春秋立即正色道:“舅母將我當什麼人了?春秋不是這樣的人!”
舅母這才放下心,帶著和善的笑臉送他出去。
葉春秋坐上了馬車,又回到了同濟堂,鄧健和錢謙都起了,正在裡頭轉悠,一見葉春秋心急火燎地回來,錢謙道:“春秋不是去奉化了嗎?”
“有些事要辦。”葉春秋匆匆尋到了賬房,二人便尾隨而來
鄧健在後頭一臉奇怪地道:“什麼事這樣的急。”
葉春秋已是鋪開紙,道:“救命,家醜不可外揚。”
說罷,草草寫了一封書信,用火漆封好,火速讓人送去了京師,一再囑咐;“用快馬送到鎮國府的孫大掌櫃那兒,半分不可怠慢。”
完成這事,這才鬆口氣,便又匆匆啟程,前去奉化。
到了寧波,是不能不回老宅的,也並非是錦衣還鄉,實在是從前欠著太多的人情。
先是抵達了奉化縣裡,葉春秋從仙鶴車上下來,門口的差役現在大抵只要看到仙鶴車,就曉得是非比尋常的人物,畢竟這種小地方,能坐仙鶴車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可是當見到下車的事一身蟒服的葉春秋,愣了一下,才連忙跌跌撞撞地進去通報。
這王縣令正在衙門裡審著案,聽那差役低聲在耳邊嘀咕,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即道:“為何此前無人通報?”
“這……”
王縣令可一丁點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匆匆出去,正見葉春秋徐徐進來。
王縣令連忙行禮道:“下……”
葉春秋卻先一步作揖道:“見過宗師。”
王縣令不禁尷尬,便道:“哪裡話,哪裡話,快去後衙廨舍,哎呀……這……真是尊客。”
葉春秋在京師可謂混得風生水起,奉化內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這葉春秋已成了奉化的名片,但凡有人提起奉化,大抵是說,是那鎮國公的奉化。
葉春秋卻是擺手笑道:“學生只是過來拜謁,這一趟只是駐足幾日,過幾日就要回京,待會兒還要去拜謁幾位叔父。”
(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又出大事了
葉春秋此話說得誠懇,令王縣令聽得眉頭舒展,心中亦是大喜。
從前,他只是把葉春秋當做聰明的孩子,現在呢,卻完全不同了,誰能料到這個當初的少年,有一天一飛沖天,而今和自己已成雲泥之別。
若是葉春秋只是來閒坐,還可以說葉春秋只是有閒來喝茶,可是在時間緊迫之下,跑來這兒一趟,接著又急著要去拜謁其他人,至少說明葉春秋是真正的有心,是專程來拜望自己的,即便時間抽不開,還要來走動一下。
這就是誠意,而誠意,才是最重要的!
王縣令滿心歡喜地道:“說起來,你若是來遲一些日子,老夫也該調任了,既然你還有事,我也就不挽留了,早些去吧。”
葉春秋又作揖道:“他日若是有閒,一定再專程拜謁。”
在這裡遇到許多故人,讓葉春秋心裡頗是寬慰,緊接著他回到了葉家,葉家早已是張燈結綵,許多人都來了,葉春秋卻是抽了時間,特別去了河東拜謁黃家。
黃信聽說葉春秋回來了,本是要去河西的,一聽葉春秋來,大喜過望,親自出去迎他進來。
葉春秋朝他行了禮,又拜見了黃家的太公,寒暄了幾句,方才告辭。
在奉化,葉春秋欠了許多人的人情,走動是不可避免,他倒是不敢擺什麼譜,鄉里的人和外頭不一樣,外頭的人只看你眼前是什麼,可是鄉里的人卻對你的底細一清二楚,若是一朝得志,卻把自己端得高高的,反而會被人暗地裡笑話。
葉春秋只當自己還是從前那個葉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