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求朕給你選王妃的?”
蕭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他玩心還沒收呢; 對男女之事實在生不出興趣來。可每次他來宮裡,蕭衍都拿給他選妃之事堵他嘴。懶得聽這個,他連忙說大侄子洗三那日他不在,今日特意來看看。
蕭衍這幾日看他寶貝兒子一日一個樣,心情好便放過他:“處理張氏之事,還沒到時候。”
蕭濯瞥他一眼,覺得磨嘰。
真是的,乾脆把張氏那醜事都抖出去得了!
不過他也就想想,讓一國之君承認戴了綠帽,確實有失體統:“乾脆隨便拿個錯處處置了張氏,顧忌那麼多做什麼?”就算張家知道是蕭衍弄死張氏的,又能怎麼樣?君要臣死,他們難不成還敢不死?
“張家這一代也沒什麼出息之輩……”
果真是個不管事的!
蕭衍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解釋什麼為君之道:“你管這事兒作甚?閒得慌?”
“我這不是替你憂心嘛。”蕭濯心想張家那個老婆子還拿張家當皇子外家自居,鬧得真正的皇長子名聲不好,“我大侄子才出世,母妃就背上不好的名聲,我這不是覺得虧了我大侄子嘛……”
蕭衍眯了眼:“嗯?”
“十一哥不知道對吧?”
說著,蕭濯給蕭衍讀了好幾首歪詩,嘖嘖地搖頭道,“你自個兒聽,讀書人眼中這皇貴妃母子,都要成什麼人了!”
蕭衍到沒想到,張家倒是挺有本事的,扇動了酸腐書生敗壞瑾瑜名聲。
“看吧,這事兒得管管。”
蕭衍垂下眼簾,沉吟了片刻,倏地抬眼瞥了他一下。
蕭濯一激靈,不等蕭衍開口,擺擺手就說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做,下次再來看看大侄子,然後一溜煙地跑遠了。
蕭衍靠在龍椅上冷笑一聲,命人給張氏遞了一件東西。
是一根寶石簪子。
當初她尚在閨中之時,與蕭戰結緣,他曾給她的。不過這簪子在某次兩人偷。歡之後就不見了,她便以為丟了。
張氏再看到這寶石簪子,嚇得魂飛魄散。
林氏與張家的舉動,其實張氏心中都有數的。不露面便是抱了僥倖之心,覺得蕭衍到如今還未處置她,是不知其中貓膩的。可看到蕭戰贈予她的簪子,嚇得手軟腳軟地爬起來就叫來貼身宮女去給林氏遞信。
莫要再鬧了,再鬧要丟小命了!
閨中便與男人私通,張氏一直覺得沒臉跟家裡說實話。但這一想到蕭衍就在暗中監視著她,她就再顧不得臉面。
什麼東西比小命更重要?
她此次十分誠實,畢生都沒這麼誠實過。信中,張氏把皇長子是怎麼來的,一五一十地寫得清清楚楚。
張家夫婦看完之後,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這作死的丫頭,這麼大的事兒敢瞞著他們,這是要一家子陪她喪命啊!
林氏抖抖擻擻地問張父怎麼辦。
張父白著臉好半天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林氏急得不行,連忙花了大力氣去平息先前自己扇動的火。可書生意氣不是說著玩的,這股子批判妖妃惑主的言論,根本壓不下去。
林氏欲哭無淚:完了!
……
與此同時,京城的封賞一路敲鑼打鼓到了夏家。
慶陽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承恩郡公夏家一躍沖天,從泥腿子縱身變成皇子外家。一時間,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夏家送禮賀喜。
夏家兩老接到訊息,喜不自禁。
夏老太是老淚縱痕,連夜去徽州香火最鼎盛的寺廟。燒一個月的香,虔誠地請菩薩保佑夏暁夏花夏春姐妹幾個一輩子順順遂遂。
夏老漢去信給夏暁,告知她,他們會在下個月月底上京。
皇帝后宮佳麗三千,真正有子嗣傍身的就兩個。張家那個病怏怏的,養得活養不活還兩說,夏家這個一出生就大赦天下。原還對承恩郡公這個名頭還有些輕視的,正式承認夏家這個二品爵位。
周斯年適時向周伯庸提出扶正夏暁為妻。
周伯庸思索了三天,答應了。
陳氏對此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盯著周斯年長嘆一口氣。看來閔氏是一早看出了周斯年有此想法,否則不會突然犯渾。這折騰了好些事兒出來,她這孫子的想法半分沒改變。
陳氏拍了拍周斯年的肩膀,只叫他萬事別過火才是。
周斯年點了頭,直說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