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粟鎮,雞蛋是很珍貴的東西,反正,除了褚戈一家,一般人是吃不上的。
King長得大塊頭,有點不好意思,侷促不安的樣子居然像個少女:“給你吃。”
別看King是個肌肉男,臉上還有疤,很嚇人的樣子,不過談旺財和他接觸下來,發現King其實是個羞澀boy,三十好幾了,跟女孩子說話還會臉紅,而且人超好,要不是他,談旺財的傷才不會好得這麼利索,而且,雞蛋都給她吃。
談旺財很感動。
她雙手接過雞蛋,在頭上敲破,結果,雞蛋清從腦袋上流下來。
談旺財:“……”
這就尷尬了。
這下,King黝黑的脖子都紅了:“是生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煎的還是烤的,就沒煮。”他一臉懊惱。
談旺財趕緊安慰他:“沒事沒事,我就喜歡吃生的。”說著,她把腦袋上的雞蛋清刮下來,然後嘬手指,生吃雞蛋。
King這才露出彆扭的笑容,臉上那條像蜈蚣一樣的疤痕,扭來扭去。
談旺財把雞蛋殼都舔乾淨了,一臉感動地看著King,語氣真摯:“謝謝啊,King,你真是我的好哥們,你一輩子活在我心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淚汪汪的,抬手,拍了拍King的肩膀,表情很沉重,“保重,兄弟。”
King:“?”
他懷疑,她的腦袋被雞蛋敲裂了。
當天下午,談旺財去摘了兩口袋的囫圇果,還在口袋裡藏了一個打火機,褚戈跟她說,囫圇果可以儲存很長時間,而且熱量高,適合當存糧。
太陽剛落山,她就穿著褚戈給她的小裙子偷偷摸摸地去了洗粟鎮的倉庫。
倉庫外面的人攔住他,說的是當地話:“這裡是倉庫,不能亂闖。”
反正談旺財沒聽懂,她說英文:“Chuge小姐喊你們過去。”
也不知道對方聽沒聽懂,沒說話。
談旺財就一邊說一邊比劃,用豐富的肢體語言表述:“她把King踹到洗粟河裡了,讓你們過去幫忙撈人。”
黑人男人還是沒給反應,面無表情的一張棺材臉。
算了,溝通無效,談旺財垂頭喪氣地走了。
十分鐘後。
談旺財抱了只狗過來,這隻狗是Yan的,是隻黑毛泰迪,名字是當地話,很繞口,談旺財不太會叫,乾脆給它取了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叫來福。
談旺財蹲在灌木裡,手裡抱著來福,小聲跟它做了一番冗長的交流,最後,用託孤一樣的眼神看著它:“來福,你一定要跑快點知道嗎?”
來福尾巴可勁兒搖。
哦,來福不會講話,小的時候調皮,四處蹦躂,踩到了地雷,命大,只傷了咽喉。
談旺財把來福用力一扔,來福在灌木裡滾了一圈,拔腿就跑。
倉庫門口的人被驚動了:“什麼人!”
就看見灌木在動,門口的兩個男人立馬去追,談旺財適才從灌木裡鑽出來,東張西望偷偷摸摸地進了倉庫。
真奇怪,倉庫居然才兩個人守著,簡直天助她也。
她縮手縮腳地在裡面轉了一圈,然後選定了個大號的木箱子,她聽褚戈說,這兩天有批貨要運去江北,她想,一定是老天看她太倒黴,專門給她製造死裡逃生的機會來了。
談旺財開啟箱子,剛要鑽進去,裡面鑽出來一個腦袋,嚇得她差點叫出來:“你怎麼也——”
褚戈可勁兒眨眼:“噓!”
這就解釋得通為什麼倉庫守軍那麼少了,褚戈比談旺財的鬼點子還要多。
江北。
黃昏將至,金黃的晚霞從落地窗漏進來,灑一地金黃,陽臺上,姜九笙窩在懶人沙發裡,抱著吉他,輕聲彈唱,腳邊,博美犬懶洋洋地搖著尾巴,好不愜意。
玄關的門響,吉他聲歇了片刻,然後才繼續。
時瑾徑直去了陽臺,安靜得站在光線裡,聽她唱完,曲子尾聲的節奏很慢,微微沙啞的菸酒嗓,像絮絮低語,拂過耳邊,輕柔地像只爪子在撓。
最後一句吟唱落,吉他收了聲,姜九笙仰著頭,還抱著吉他,笑著看時瑾。
他走過去,把博美扔遠,自己蹲在她腳邊的位置:“這首曲子我沒聽過。”或許聽過,他不太清楚,因為實在音痴。
姜九笙放下吉他:“是新曲子,四輯的主打歌。”
最近‘裝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