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他低聲說:“一個人只想公平交易,沒想到卻上了當,這怎麼不叫人氣憤呢?”
“赫利先生,”希爾比先生說,“如果我不認為你是因為失望而闖進來的話,我甚至不可能容忍你這種無禮的橫衝直撞。我們都要面子,所以我更不能容忍別人站在那兒指桑罵槐,好像我是這件不公平的事情的同謀似的。但我還是會給你幫助,給你提供人力和馬匹等幫助,以便幫你追回自己的財產。簡言之,赫利先生,”他突然放棄了剛才那種嚴冷的口吻,而代之以一種輕鬆的語調說,“你現在最好保持冷靜,我們吃完早飯後再看看可以做一些什麼事。”
此時,希爾比太太站起身來,說她早上約了朋友,所以不能陪客人共進早餐了。她讓一位有教養的第一代混血女人來照顧客人享用咖啡,然後她就離開了。
“你太太好像不太喜歡你謙卑的僕人啊。”赫利強裝著顯得自然一些。
“我可不喜歡別人這樣隨隨意意地對我妻子品頭論足。”希爾比先生淡然說。
“對不起,你知道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赫利強作笑容說。
“有些玩笑可並不可笑!”希爾比先生接著說。
“知道我已經在契約上簽字,他就變得這樣放肆了。怪不得從昨天開始,他就做起來了。”赫利自言自語道。
湯姆的命運成了農莊中黑人關注的話題,恐怕首相的辭職也難以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在田間地頭,人們什麼都不幹,只是議論著此事會造成的影響。艾莉查母子的逃跑,作為農莊裡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也加速了人們的興奮。
黑山姆(因為他比此地任何人都要黑三分,所以才贏得了這個稱號)仔細考慮著這件事及其發展的趨勢。他的看法很有見地,又很好地考慮到了自身的利益。這使華盛頓的所有愛國白人都覺得面上增光不少。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這就是真理。”山姆若有所思地說,再一次提了提褲子。他找來一根釘子代替了吊帶上的那粒丟失的鈕釦,顯得他是一名機械方面的天才,對此他常常引以自豪。
“是的,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他重複道,“現在湯姆要下臺了,他的空缺自然需要有個黑人接替。我想為什麼我就不行呢?湯姆每天騎著馬在田間地頭閒逛,靴子黑亮,口袋裡揣著通行證,他的威風有誰能相比呢?為什麼山姆就不能做得好一些呢?我倒想試一試。”
“喂,山姆,主人要你去找比利和傑瑞。”艾迪的話打斷了山姆的自語。
“嗨,年輕人,出了什麼事?”
“你還不知道莉茲帶著小哈里逃跑了嗎?”
“你這叫班門弄斧!”山姆傲慢地說,“我不是小毛孩子,這事我知道的比你早多了。”
“不管如何,主人讓你把比利和傑瑞套好,然後咱倆和赫利先生去追艾莉查。”
“太好了,我今天時來運轉了!”山姆說,“這麼多年來,這是山姆我第一次出馬,主人會知道山姆的本事有多大的。”
“但是,山姆,”艾迪說,“你要三思而後行。因為太太不想把艾莉查抓回來,你千萬別做什麼蠢事。”
“嗨!”山姆睜大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早晨我給主人送刮鬍子水時,聽她親口說的。她派我去看看為什麼莉茲還不為她梳頭。當我告訴她莉茲逃走時,她站起身說了句‘謝天謝地!’而主人則看似真瘋了,他說:‘太太,你說什麼傻話啊!’但他好像聽夫人的,我知道這一點。我說,你最好還是站在太太這邊好些。”
黑山姆聽後抓了一下腦袋,雖然裡面沒什麼深奧的智慧,但仍然包含著政治家所特別需要的特有的機智的觀點,即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他停下來,認真考慮了一下,提提褲子,這已經成了他慣用的幫他解決思想難題的一件法寶了。
“這世界上的事兒真是難以琢磨啊!”他最後說。
山姆的談話使他像哲學家,他特別強調了“這”字,好像他經歷過各種各樣的世界,並經過考慮得出了自己的結論似的。
“噢,我還以為太太要我們搜遍整個世界也要追回莉茲不可呢!”山姆若有所思地說。
“很對,”艾迪說,“你這黑小子,難道看不出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關鍵在於太太不想赫利抓到莉茲的乖孩子。”
“唉!”山姆感嘆著,這聲感嘆,只有那些聽慣了它的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深意。
“我再告訴你一些情況,”艾迪說,“我想你最好快點找回馬來,因為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