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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卻不敢擦。

景銜就那麼笑著,盯著這邊。氣氛夠不上針鋒相對,但絕對熾烈。要是他動手,我就立馬轉身高呼魏莊的姓名。可是他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說了要殺我,現在卻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我想放鬆警惕,卻又害怕一放鬆就沒了命。

全身緊張時,人的身體會變得特別敏感。比如這時,木屋裡傳出了一聲微弱的咳嗽,卻能打破了寂靜。景銜聽到這個聲音,那種笑意消失了,微微轉頭看了眼木屋,閉上眼伸手在鼻樑處揉了揉。這種明明應該是疲倦時才有的姿態,他做起來就是有一種警告的意味在裡面。

“你可知這屋裡的是何人?”景銜放下手,那眼中沒有了警告的意味,可是充滿了殺氣。這種眼神使我想到了周星馳的那部《功夫》,裡面有兩位盲人琴師演奏樂曲時,那殺氣彷彿變成了千軍萬馬,向對手撲去。

而我,在景銜的身上看到了這種東西。

剛才他只是眼神像蛇,現在整個人都化身為獸。單單是坐在那裡,就讓我止不住地給跪了。

我……也真的跪了。膝蓋像是中了一箭般地站不穩,作為一個正常人類,我感覺壓力很大。

他見到我這副樣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荊何?”沒辦法,我根本就不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人,知道也就兩三個。而與魏莊還有景銜有關聯的人,我也就知道那麼一個。而且秦三說這個人也想看看魏莊。

“想看看他嗎?”景銜誘惑一般地詢問道。

我盯著他,景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像是作假的表情,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他不是個好東西,能令他興奮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就說:“那就不……”說到這裡,我停住了,因為景銜臉上那種躍躍欲試的表情沒有了,眼睛斜睨著我。同樣的表情魏莊做起來像是眼抽筋,他做起來卻有種妖魔的氣質。

“那就不如見上一見吧……”我連忙改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不從命嗎?

景銜又抬了抬下巴,那種志得意滿的表情讓我很是無語。但是心裡又非常奇怪。

按理說景銜和荊何不是相愛的嗎?但是看剛才那種表情,景銜卻彷彿對荊何漠不關心,或者說把他當成了一個籌碼。

小木屋雖小,卻五臟俱全,儼然是一個山中別墅。

我一走進去,便有種走進日本和室的感覺。入口是玄關,右邊一個木櫃,木頭的紋理被磨損得有些舊。再往裡面走,客廳小小的,傢俱也只有兩三件,都磨損得厲害。旁邊又是一間和室,景銜走過去的時候拉門自動滑開,一個人睡在裡面。

那個人蓋著老舊的被子,就是那種白底紅綢面,然後用粗棉線縫合的被子。那個人躺在被子裡,卻只突起了小小的一片。

我的心中忽然不是個滋味,對荊何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就像是有個你一直討厭的妞兒,忽然間變得讓你不再那麼討厭了。這時卻看到她和她的前男友不清不楚。那心裡吧,說不上是妒忌,就是有點不那麼舒服。而荊何顯然就是那個前男友。

但我好歹也是個爺們兒,爭風吃醋什麼的不是我的個性。我也就走了過去,想探得那荊何的廬山真面目。

說起來要不是這個荊何叫我叔父給魏莊介紹媳婦兒,叔父或許也選不上我。這人是我苦難生活的另一個源頭。

等真的看到荊何了,我心裡又覺得難受。

荊何……很老了。

我見過的老人不少,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老人能比擬荊何帶給我的震撼。比起一個老人,他更像是一具會動的乾屍。蠟黃的面板,凹陷的臉頰,老人斑遍佈,還有壞死的眼睛,以及所剩無幾的白髮。

景銜走過去的時候,他的頭微微轉動,嘴裡吐出兩個音。我沒聽清,景銜也沒有答應。

荊何見沒有人回應,動了動喉結,沙啞而蒼老的聲音發出了兩個字——“魏莊”。

我愣在原地,景銜卻沒有任何表示。

這尼瑪都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荊何叫的不是景銜,而是魏莊?!

“魏莊……”荊何又叫了一句,一滴淺紅色的眼淚從他眼中流出。我看了於心不忍,只得轉頭盯著景銜。

荊何又叫了幾聲,那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聽得我心中更是不舒服。這景銜答應一聲會死?

“嗯。”我含糊著聲音答應了一聲,只希望他別再叫了。荊何果真閉上了嘴。景銜看了我一眼,嘴角輕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