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劇烈的爆炸,撲面而來的衝擊波撕扯著傑克的衣服,窩在彈坑裡的傑克甚至感覺到的灼熱的彈片從頭頂上掠過時的燒灼感,不遠處的河邊三三兩兩的散佈著幾具屍體,那是為了取水被炸死計程車兵。
四天前,隨著島上的水庫被轟炸機投下重型炸彈摧毀,島上的淡水供應就遭了危機,而從昨天開始,隧道內就徹底停止了供水,儘管科雷吉多島有淡水水源,但是隧道內的水卻需要依靠自來水廠供應,水庫的被炸、自來水廠的被毀,淡水供應就成了問題。
為了水,大家不得不冒著遮天蔽日、四處橫飛的彈片去河邊取水,顯然中國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在過去的兩天不斷的加大對河邊的轟炸和炮擊。
嗓眼裡乾裂感讓人們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只要喝一口水也行,為了實現這個願望,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距離河邊百米左右的死亡地帶,而現在傑克同樣在為了這個願望努力著。
“布魯斯,我們能活下去嗎?”
同樣躲在彈坑裡,用舌頭添拭著乾裂的嘴唇後,湯姆看著傑克,第一次真正懷疑自己是否能活著回家!
“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家!一定能!”
二月三日,在淡水供應遭受危機的第四天,神色憔悴的溫賴特向麥克阿瑟發出了電報:
“現在科雷吉多島的局勢正迅速趨於絕望,炮臺已經全部被毀,食物斷絕,甚至連淡水也沒有了,儘管我萬般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但此時卻不得去面對他,此時任何延續這場戰爭的的決定,都是途勞的,只會令更多的小夥子失去生命。”
二月四日,上午馬林達隧道入口處先後被十六枚攻城炮彈擊,入口被炸塌大半,煙塵瞬間籠罩整個馬林達隧道,接連不斷的猛烈的爆炸聲使隧道中的官兵幾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被幹渴、飢餓折磨到極點的一些士兵,甚至選擇了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溫賴特在他那間刷了白粉的小辦公室裡給馬歇爾寫了一份對形勢的估計報告:
“……我認為,現在敵人隨時有能力進攻科雷吉多爾。……敵人進攻之成功與失敗完全取決於海岸防衛部隊是否堅毅。鑑於目前士氣的水平,我估計我們擊退敵人攻擊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二十。按照你的要求,我非常坦率和誠實地向你報告我對局勢的看法,現在除了投降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很多士兵甚至期盼著中**隊登陸,以向他們投降從而結束這場惡夢!”
惡夢!
對於現在的白崇禧而言,總算明白什麼是惡夢的味道,幾乎是在進入野戰醫院的第一時間,白崇禧同樣體會到了美國人口中的那種惡夢。
“長官,從七天前進入南部河谷地帶後,瘧疾便開始蔓延了,儘管已經已經空運了奎寧片和青蒿素,但過去七天僅83師,仍有832人進了野戰醫院,其中18人已經確診為腦瘧。”
野戰醫院的院長像司令解釋著,實際上從幾個月前圍困戰開始之後,美菲聯軍便大規模流行瘧疾,參戰人員死於瘧疾的人數甚至遠遠超過了戰死的人數,儘管部隊已經從國內空運了青蒿素供士兵服用,以防治瘧疾,但這些都不能阻止瘧疾的感染。
“現在控制住了嗎?”
白崇禧反問了一句,如果沒有控制住的話,瘧疾或許會成為國防軍在菲律賓碰到的最大的敵人,就像美國人一樣,在巴丹守了近五個月,因為瘧疾減員超過1。5萬人。
“長官,現在我們是暫時控制了瘧疾的病發,但除非我們現在開始對整個巴丹南部的河谷、水塘大規模的噴灑殺蟲劑,從根源上解決徹底解決問題,否則我們只能控制瘧疾的流行,而不能控制他的病發。”
“不能再等下去了!”
從野戰醫院離開後,白崇禧暗自思討著,早在兩天前,根據航拍照片,參謀部就認為攻擊時機已經成熟,但在某種程度上,自己更傾向於繼續圍困,利用高密度炮擊、轟炸迫使島上殘軍投降,但現在看來,應該結束這一切了。
二月四日深夜,站在拉茅港的岸邊觀察所內的白崇禧和十幾名軍官,焦急地望著登陸艦、艇上載著兩千名官兵和四十六輛坦克駛向科雷吉多爾,逐漸隱沒在夜色中。
儘管雙方兵力之懸殊,登陸部隊人數最多隻及守島敵軍的七分之一,但相比於島上的守軍,養精蓄銳的國防軍官兵無疑佔據著優勢,而且還有一個坦克營作為支援。登陸部隊要分兩批在科雷吉多爾的蝌蚪形尾部的北岸登陸,然後向西進軍到馬林達高地,佔領並鞏固灘頭在那裡等待增援部隊在次日夜間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