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著,餘興未減道:“四阿哥雖小,卻已顯露出聰慧來了,待長得大些了,朕少不得要親自帶他跑馬射箭!”
淑懿抿嘴兒笑道:“才剛費揚古還說要帶他去跑馬射箭呢,看來他做舅舅的還搶不上呢!”
順治怡然笑道:“四阿哥若能得費揚古親自教他騎射,也是好事,不過朕這個阿瑪總也不能閒著,等他再大一些,朕還要教他些前朝的政務,預備著早晚替朕分憂解難呢!”
淑懿心中一動,問道:“福臨的意思是……”
順治笑吟吟地瞟了淑懿一眼,道:“還用說麼,四阿哥是你生的第一個兒子,朕自然要將百年之後的大任交給他。”
淑懿怔住,又緩了緩神色,道:“福臨這樣看重四阿哥,原是他的榮幸,只是福臨正當盛年,往後還會有嬪妃生下皇子來,這時就提這個,難免旁人心中不忿,就是皇太后聽了,只怕也不自在。”
順治沉吟道:“朕知道你的意思,朕不過在承乾宮說說這話罷了,旁人面前自是不提的,更別說皇太后了,說起太后……唉……”
淑懿眸光一沉,會意道:“難道是新人入宮的事……”
順治悶悶地“嗯”了一聲,道:“朕已經盡力爭取了,太后仍執意選了皇后的庶妹入宮,還有個說法,先前淑惠妃獲罪身亡,宮裡嫌晦氣,始終隱而不發,只草草地葬入了妃陵,這次入宮的柔月,對外仍稱作淑惠妃,居鍾粹宮主位。”
淑懿暗想,太后竟替她選了鍾粹宮,這回東六宮又要熱鬧起來了!
這位柔月,淑懿倒是聽人說過,與先前的淑惠妃柔音同為科爾沁貝勒綽爾濟的庶女,只是柔月生母早喪,原先柔月的生母在世時,在綽爾濟貝勒的妻妾中,也算寵冠後宅的,只是天不假年,據說這綽爾濟貝勒也算個多情之人,柔月的生母離世後,久久不能忘懷,後來因緣際會,又遇著柔音的生母,與柔月的生母面貌頗為相像,所以綽爾濟的府上,一直是淑惠妃的生母最為得寵,只是在先前的淑惠妃獲罪之後,才稍稍有些勢微。
算起來柔月的年紀還比淑惠妃大兩歲呢,只是當時秀女大挑時,她不知為何遍身生了白癬,因而誤了入選,這次一入宮即為主位,也算一償前番心願了。
淑懿默然片刻,笑道:“天家制度是三年一屆秀女大挑,即使這位淑惠妃不入宮,到了三年之期,福臨不是仍要納世家女子入宮麼?且太后親自過了眼的人,想必錯不了的,出身又極尊貴……”
順治敏感地皺了皺眉,他天生對出身科爾沁的女子有一種排斥,只因她們的到來,總會使他聯想到外祖家的權勢。淑懿安能不知道順治這個軟肋,所以才故意拿出“出身”來說事兒,橫豎孝莊此舉是想扼制誰,顯而易見。
順治不屑道:“難道沒有科爾沁,朕這個皇帝就當不下去了麼?太后既喜歡叫柔月入宮就入吧,反正鍾粹宮那裡,朕也懶得去。”
尚未入宮先得帝王反感,這位淑惠妃的前路已經遍地荊棘了。
淑懿就問:“定了哪日入宮了麼?”
順治仍是一副不耐煩的口氣,“定了正月十七入宮,如今聽說人已在京城住下了,正請了嬤嬤,教習宮中禮儀呢!”
淑懿仍是不瘟不火道:“綽爾濟【“貝勒倒【“炫】是十【“書】分盡【“心,只是才過了年,就這樣勞累這位柔月格格,怎麼不早些準備起來,也從容些。”
順治看了淑懿一眼,低低道:“朕對新人入宮之事一直反對,後來太后主動提出封費揚古的爵位,朕才鬆口答應的,所以拖到現在。”
原來如此,原來這背後的權力交換,早已激烈不堪!
淑懿秀潔的額角抵在順治的下巴上,無限柔情道:“福臨為臣妾所做的,也算是盡心力而為之了。”
順治冷哼一聲道:“你說的也是,就是現在不許柔月格格入宮,還有秀女大挑的時候,朕一發地拒絕不得了,不如趁機換太后一個人情回來——你也不必謝朕,朕也有自己的考慮,朕不想咱們的四阿哥往後像朕一樣,生活在科爾沁的陰影之下,費揚古又爭氣,朕也正好替兒子培植一些忠誠之臣。”
淑懿充滿了感激,只是說不出來,半日,才訥訥地說道:“這麼說,正月十七,就可以見到那位柔月格格了?”
正月十七那月,柔月格格自然早就妝扮一新,穩穩地坐在慈寧宮裡,等著扮演今日的主角了。
淑懿扶著雲珠,一路走著到的慈寧宮,長街兩側的梅花開得正盛,紅似胭脂,白如雪片,可巧十六夜裡又落了一場雪,雪綻梅朵,倒更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