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連帶著胸腔下的心臟也莫名開始“砰砰”直跳。
“你就放寬你那心吧。”陸懷熠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垂著眸子看牌,把著她從四扇牌裡又歸了兩扇推出去,“你六爺還比三爺還多三個爺,有的是能耐。”
芫娘默了默。
他好像的確甚少會搞砸什麼事,哪怕是上次在鴻運坊遭人追著跑,他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抓到她作救命稻草。他瞧著玩世不恭,可是心底裡又彷彿總有使不完的法子。
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也的確沒有其他法子,自然也只能聽陸懷熠的話,死馬當作活馬醫。
李老闆見得陸懷熠推了牌九出來,不禁有些詫異地朝著胡三相視一笑。
他們還真是高估了這個陸老六了。
倘若是行家,沒人不懂“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開局之前,大家必都得將器具細細查驗一番,搖一搖,磕一磕,沒有異常方能開局,防得就是這賭局中最令人深惡痛絕的出千。>r />
李老闆先前換了這墨漆的牌九,為的是對付不懂行的芫娘。如今又來了個陸老六,他以為是的行家,還在一刻不停地思索著如何能瞞過這姓陸的眼。
誰知這陸老六竟連牌多一眼都不看,就直接上手推上了?
這不就是瞎眼上陣,送了一個肥羊上門?
這未免也贏得太輕易了。
李老闆抿住嘴角,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知對面的陸懷熠卻仍舊毫無察覺,摸著芫孃的手,便將最後兩張牌九從桌面上滑飛出去:“猴王對,至尊寶。”
芫娘盯著那牌面瞧了瞧。
二四配丁三,這牌九上最大的至尊對牌,竟被陸懷熠推出來了。
李老闆見得計謀得逞,終於忍不住冷笑道:“你這牌,恐怕不對吧。”“真正的猴王對,分明在我這。”
他說著便順勢翻開自己推出來的兩張牌九,儼然也是一對丁三配著二四。芫娘眼角一跳,竟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
一副牌九里,怎麼可能有兩對至尊寶?定有人的猴王對是假的。
可若李老闆的那副猴王對是假,他明明已經見得一副猴王對推出來,如何還敢翻出自己假的那一副來?李老闆勝券在握,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副牌九,怎麼可能有兩副猴王對?”
“你憑著湊巧認兩顆灌水銀骰子的雕蟲小技,竟然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好大的膽子,出千出到三爺這來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如今這手不剁下來,你當我們三爺是吃素的?”他得意洋洋地上前捏住陸懷熠推出的牌九,緊跟著在上頭用力一搓,可指頭搓得發了紅,卻什麼也未曾發生。
李老闆的笑在臉上一僵,眼中的得意要時間變作詫異。
陸懷熠卻仍舊神色如常。
他眼疾手快伸手拿起李老闆推出來的二四和丁三,不緊不慢地自上頭輕輕一搓。牌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生生搓了下來,露出裡頭真正的兩個數不上號的雜點。
陸懷熠攤攤手:“李老闆想搓什麼?是想搓這個麼?”“確實,李老闆說得對,一副牌九,哪來的兩個至尊寶?”
李老闆臉色突變,似是全然沒有料到,這副本該出現在對面的假猴王對會出現在自己手中。他忙不迭開始回想,從第一把開始推牌時他就在算牌。他偷牌的手法快而隱秘,每推一次,對家能拿到什麼牌,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這墨漆牌九本就是特製的骨牌,裡面存有磁石,上面只要有一副假的貼面,就會嚴絲合縫地貼在牌面之上,改點易數室無破綻。
李老闆的手隱隱發起抖來:“這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陸懷熠嗤笑一聲,將牌九隨手往桌上一扔,“你們能偷牌換點數誣賴我出千,我怎麼就不能換你偷過的牌呢?”
李老闆更是頓時眸子一縮,滿臉皆是不可置信。
他偷牌偷了十幾年,從未有過失手。這姓陸的分明連牌都沒有檢查過,卻生生將假的猴王對換進了他的手裡,他竟都未曾察覺是什麼時候。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鴻運坊不過是區區給骰子灌水銀的把戲,你看穿了也無可厚非。可我練了十幾年的功夫,怎麼可能被你今日一眼就學走?”
“從你這學走?”陸懷熠忍不住揶揄起來:“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會換這玩意的人,我沒見十個也見過八個,就這麼點玩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