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的,像是肚子裡憋了什麼壞水。
芫娘連忙側過身,躲在紅芍身邊試圖,避開陸懷熠的視線。
紅芍還有些不明所以:“芫娘?怎麼了?”
芫娘連忙抿著笑搖搖頭:“沒事。”
“牛肉可真好吃啊。”
旦日。
謝府。
“公子,徐瑞家的已經帶來了。”阿正推開門,一個婦人便低眉順目地走了進來。婦人望著坐在屋中的謝安朔,連忙併住兩隻手低頭屈膝:“見過表少爺,表少爺萬福。”
謝安朔慢條斯理端起茶船,目不轉睛地拂了拂杯中的茶葉,方道:“當初謝家左遷,蘭序留在京城,我記得是有勞你照顧的。”
徐瑞家的連忙合著笑道:“不敢當,那時候老奴在老爺家中伺候,照料表小姐本就是老奴的分內之事。”“只是誰料表小姐的病遲遲不見好,才那麼小的年紀就……唉……實在可惜……”
謝安朔啜兩口茶,銳利的視線才又落在徐瑞家的身上:“既是分內之事,想來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你再與我說說,蘭序每天都吃的什麼藥?進什麼進得最多?”
徐瑞家的一愣,言語頓時支吾起來。“這……已然過了十多年……老奴早已經不在老爺府上伺候……記不得了。”
謝安朔摩挲著虎口的牙印,唇邊漾出幾分冷笑。
蘭序幼時身子弱,力氣不大,還是他教蘭序咬旁人保護自己。
故而那搶蘭序滾燈的人被蘭序咬過,母親為了照料高燒驚厥的蘭序更是被咬了好幾回,唯有這位號稱衣不解帶照顧蘭序的人手臂上乾乾淨淨。
若不是如今謝安朔自己也被人咬了一口,他差點就忽略了這些細節。
正因如此,他專程叫阿正把徐瑞家的找回來對峙。
可才一問,徐瑞家的就已經漏了餡——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十多年前聲淚俱下地給謝家說過什麼話了。
謝安朔目光一凜,手中的茶杯頓時被沉沉墩在桌上:“記不得了?那你可記得你家買宅院的錢從哪來?你家徐瑞在賭坊裡欠下的銀子又是怎麼補上的?難不成是靠你做活的工錢?”
“你既然親自照顧蘭序,給蘭序送終,怎麼會記不得?”
“蘭序到底是生了急病,還是你疏於照料?是誰給了你錢,讓你在謝家面前說謊?你若是還不照實說,我就把你埋在蘭序旁邊,去地底下照料蘭序,給蘭序好好賠罪。”
徐瑞家的眼見瞞不住謝安朔,終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道:“表少爺饒命,老奴不知道,老奴當年都是聽了吳管家的話才那麼說的。”
“表小姐……老奴也沒照顧表小姐兩回……都是吳管家他們在照料,表小姐的身後之前也是吳管家一手料理的。”
謝安朔掐了掐掌心,瞬間將杯子丟到徐瑞家的腳下摔得四分五裂。蘭序的死若無蹊蹺,這些人又何必要做這麼一齣戲來騙謝家?
只恨他竟過了十餘年才察覺端倪。
阿正瞧著謝安朔深惡痛絕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害怕,只能低低喚一聲:“公子。”
“阿正,父親與刑部劉大人交好,你拿上拜貼,私下去找劉大人請個仵作來。”
“公子這是……”
“去給我查,蘭序究竟是怎麼死的。”
阿正眸子一縮,瞬間明白了謝安朔的意思,他滿臉的不可思議:“公子,小姐入土為安十多年了,何況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咱們就這麼貿然開墳,是要惹禍的呀。”
謝安朔卻目光如炬,斬釘截鐵道:“今天就挖。”
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要蘭序不明不白得死。就算是天王老子誰要怪罪他,他也絕不停手。
阿正見謝安朔鐵了心,自也不敢再有二話。
他帶著人上山,尋見那座立在花深處,孤零零且沒有墓碑的墳冢,不到半個時辰就將墳包徹底剷平,挖出了裡頭的棺材。
可待到那棺材起開,邊上的謝安朔卻隨之一僵。
棺中只幾件蘭序幼時的舊衣裳,舊玩具,再無其他。家中買給蘭序的手鐲金鎖鈴鐺玉環,一件也沒有,更沒有屍骨。
蘭序不在這裡。
謝家拜了多年的墳冢,竟只是一座空墳。
謝安朔眯了眯眼,抬腳便將被綁縛上山的老婦踢進棺材。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墳坑,目光中帶著室不掩飾的漠然:“我就問一次,你再敢胡沁,我立時把你埋在這。”“說,你們把我家蘭序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