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我感覺……”
應再芒為難地咬咬嘴唇:“很不安全。”
“安全問題你不需要擔心,我專門找了人來看護媽,你覺得有困難的事情,也都可以告訴我。”應再芒覺得商恪就連安慰都很有條理。
“她很愛你,不會傷害你。”然而這句話對於應再芒來說沒什麼可信度。
可能是應再芒眼裡的不情願和警惕太過明顯,商恪想了想,又說:“我知道你感覺很荒謬,我和媽對你來說都是陌生的,你之前的家庭佔據了你所有關於親情的認知和感情,你很難融入這裡,我理解。”
頓了頓,商恪意有所指道:“我不會勉強你,但如果你能作為商寧的話,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條件。”
商恪叫了他的名字:“應再芒,你可以做出選擇。”
留夠了沉默的時間,商恪後退一步,說:“我不急於要你的答案,你考慮一下。”
在商恪跟他說這些話時應再芒心裡也思緒飛轉,他覺得整件事太過蹊蹺,碰巧他成為了有錢人家的少爺,又碰巧攤上一個有精神病的媽媽?
商恪要走,應再芒叫住他:“哥。”
應再芒試探著:“你是因為……她的病情,所以才帶我回來的嗎?因為她病的越來越嚴重?”
這也是應再芒對商恪巧妙的試探,他到底是不是商恪為了應付母親而隨手抓回來的替身。
“不是,”商恪說,“別多想。”
商恪走後,應再芒思考了很久,他想到了他那份並不光彩的工作,還不完的錢,貧窮的生活和潮溼的房子,永遠低人一等,永遠曲意逢迎,可這些只要換個身份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應再芒釋然了,不再糾結於無謂的擔心,他說服自己可以把成為商寧當成一份工作,和一個精神病待一段時間,換來一筆很可觀的錢,對他來說並不算是對自身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相比在會所時的晝夜顛倒、低聲下氣,這實在算得上一個掙錢的捷徑。
他只需要面對商恪演演戲,陪一陪失去孩子的悲慘母親,在合適的時機讓商恪拿出一百萬,他們那麼看重商寧,當然不願意看到他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被人追債。
應再芒原本滿心的躊躇轉化為了機關算盡,等還完錢,他就一走了之。
謀劃好之後,應再芒便愜意地開始享受他夢寐以求的富家少爺的生活,他來到衣帽間,給自己挑了一件布料柔軟的睡衣,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浴室,哼著歌放熱水,仰靠在他從沒體驗過的豪華浴缸裡。
應再芒閉著眼,這一天不算輕鬆,和商恪相處的每一秒他都神經緊繃著,還有面對他母親時的提心吊膽,此刻被溫度適宜的熱水包裹著全身,酸澀的疲憊被輕柔撫去,應再芒眯著眸,蒸騰的水汽氤氳漂浮在上空,在燈光的照耀下層疊繚繞,像一個美麗虛幻的夢。
他一時貪戀,泡的有些久了,手指的面板都發皺。吹乾頭髮,從浴室出來,應再芒裹著柔軟馨香的睡衣躺到床上,床單的料子很光滑,散發著乾燥的氣息,他現在享受著本不該屬於他的一切,但應再芒並沒有感覺心虛或者愧疚,反而心安理得,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應再芒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所幸他這一晚已經得到了充足的睡眠,被叫醒也沒有煩躁。開啟門後站在他對面的是個中年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笑容很親切,對應再芒說商恪在樓下等他吃早飯。
應再芒猜想這個女人大概是照顧起居的阿姨。他應了聲好,說洗漱完就下去。
關上門,應再芒的思緒無厘頭地跳轉,他留意到阿姨是直呼商恪名字的,看來這家人沒有什麼主僕尊卑的觀念,隨即應再芒又嗤笑自己豪門狗血劇看得太多。
洗漱完,應再芒換掉睡衣,下樓梯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餐桌前的商恪,一身西裝,左手邊是平板,不知道在看什麼。應再芒坐在商恪對面的位置,唇角揚起乖巧地叫了聲:“哥,早。”
商恪就知道了他的選擇。
商恪回應一聲早安。
應再芒剛坐下,之前叫他起床的女人隨即給他盛一碗粥送到他的面前,這時商恪抬起頭,介紹著:“這是宋阿姨。”
應再芒乖巧地問好:“宋阿姨好。”
“哎。”宋于慧笑的眯起了眼,“寧寧這孩子,真漂亮。”
應再芒恰到好處地展露一個羞赧的笑。
“宋姨,坐下一起吃吧。”商恪說。
宋于慧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受寵若驚,無比自然地去拿自己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