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有了這麼齷齪的心思,誰叫你這麼狂妄自大呢?
邵啟翰閉上乾澀的雙眼。
慕容玖看著邵啟翰稍微有了些血色的臉又一次的徹底蒼白,慕容玖看著邵啟翰張了張微微顫抖著,尚掛著半凝固血珠的唇瓣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慕容玖看著邵啟翰撞撞跌跌的,踉踉蹌蹌的,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從自己的視野理消失,慕容玖看著自己精心佈置的辦公室重新變的明亮,變的靜謐,變的毫無生氣。
他把疲勞的頭顱後仰,直到後頸完完全全的貼上辦公椅的椅背,他感受著四肢與心肺湧動著的古怪而複雜的衝動與渴望,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
假如能就此徹底的休息,那就好了。
此時此刻的慕容玖,突然有些羨慕起那個頹廢的,痛苦的,死於車下的“自己”了。
那個時候的他,多麼的單純,多麼的簡單,就連愛與恨,也都是清晰明瞭,涇渭分明。
慕容玖愛白小兮,慕容玖討厭邵啟翰,慕容玖恨慕容玖。
現在呢?
愛過的人不該愛,討厭的人不能討厭,恨的人到十分可憐。
就像是原本清晰的掌紋,能明明白白的看到命運的走向,但重獲新生後這原本昭顯未來的紋絡全然糾結成團,被一隻頑皮而天真的貓爪再三抓玩,肆意調弄。
慕容玖閉著眼,冷淡的注視著記憶中的一幀幀畫面。
聰慧純潔的白小兮,不過是被迫捲入了慕容玖和邵啟翰間名為“愛情”的一場意氣之爭,甚至因此受到了身與心的雙重打擊,好在最後終於與真愛攜手餘生,幸福美滿。
攀龍附鳳的白小兮,一邊同慕容玖藕斷絲連,一邊同邵啟翰糾纏不休,但到底邵氏家大業大,為了斬斷邵啟翰心中尚存的兄弟之情,不惜付出貞操催化兩人情感,可陰錯陽差被慕容玖強暴玷汙,但卻成功的讓邵啟翰完全站到自己這邊,終看著慕容玖家破人亡。
堅毅冷酷的邵啟翰,承受住了多年兄弟侮辱愛人的打擊,終於認清了慕容玖的真面目,同親兄弟邵啟翟聯手步步緊逼,將原本就危機四伏的慕容集團打擊破產,慕容玖家無分文流落街頭意外身亡,大仇得報的邵啟翰攬佳人共享巔峰權勢。
懵懵懂懂的邵啟翰,受到好友慕容玖的懷疑冷落,甚至被冤欲挖好友牆角,可就算這樣仍然不計
前嫌,耐心仔細照顧神神叨叨的慕容玖,他對對自己滿心傾慕的白小兮不屑一顧厭惡非常,反而誤入歧途對同為男人的慕容玖產生了古怪情感。
權勢滔天的羅氏世家,自獨女羅平素逝世後,便對其僅留的血脈不聞不問,只冷眼看著慕容氏大廈傾塌。
內外不安的羅氏世家,為求財閥支援,不惜以獨女為契換來慕容氏相助,又為牢固關係以權勢相迫慕容奕借腹生子,多年後再謀此事。
冷漠無情的慕容奕,照拂幼子的慕容奕,嫻靜溫柔的羅平素,痛苦不堪的羅平素,優雅慈愛的百寰君,詭計多端的白寰君,落魄潦倒的慕容玖,癲狂絕望的慕容玖,醉生夢死的慕容玖……
夠了!
慕容玖忽然一拳砸向辦公桌,拳頭與硬木相擊產生一聲巨大刺耳的聲響。
別想這些慕容玖!別想!
慕容玖慢慢鬆開陣痛難停的拳頭,另一隻手緊緊的按住胸膛,他痛苦的喘息,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瞪向辦公桌那根被碾壓的不成形狀的香菸。
以這種古怪的姿勢僵硬半響,慕容玖才慢慢平靜下來,他挺直脊樑,伸手去夠那根菸。
但他的一隻手仍然緊緊的按著激烈起伏著的胸口,而那隻伸出去的蒼白的手,則不能抑制的一直在顫抖著。
煙被多事的邵啟翰丟在了在辦公桌的另一頭,離慕容玖的指尖尚有些距離。
看著怎麼也夠不到的香菸,慕容玖平靜的臉上湧起一絲絕望,很快,這絕望變成深深的恐慌,被
恐慌徹底佔領的慕容玖瞪大了眼睛,他騰的站起身,傾身五指如鉤抓向那隻煙,到手後又開始煩躁的翻找起打火機。
可愈來愈慌愈來愈懼的慕容玖卻怎麼找不到,抽屜——沒有,口袋——沒有,到處都沒有!
而那本就褶皺的香菸,早就在他緊緊死握的右拳中攢成一團。
心中的那頭欲/獸再也不能控制,慕容玖只覺得眼前發黑,白星閃爍。
他雙腳一軟向前栽倒,頭顱砸到辦公桌發出一聲巨響,接著軟綿綿的身子向一側滑落,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倒在地上。
此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