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站起來道:“你先休息吧,我還要到班上,有事打我手機。”
藍曉點點頭,不是她不願意告訴申明浩,而是最近她遇見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迷惘,那種黑色的東西,似乎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而那種怪聲也是,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些,說出來只怕也是徒增申明浩的困擾。
一個清秀的護士走進來,見藍曉的毯子有些下落,立刻伸出手幫她蓋好。藍曉衝她感激地笑笑,這才發現這個護士有些面熟。
護士笑道:“藍小姐,剛剛那個是你的男朋友麼?”
藍曉搖搖頭:“一個同事。”
“我就說嘛,藍小姐的男朋友應該是我們白醫生才對!”
“嗯?”藍曉一愣,又看了看那護士,難道這裡竟是白夜所在的醫院不成?
“藍小姐不記得我了麼,你第一次來找白醫生,問的人還是我呢!”
藍曉這才想起來,自己當日被噩夢纏身,來醫院沒找到白夜,就隨便拉了一個護士來問,現在她還記得自己當時那種尷尬的樣子。
護士坐到床邊,對著藍曉擠眉弄眼:“說起來,我還算是你們的媒人呢!打算怎麼感謝我?”
藍曉哭笑不得,二十多年來沒談戀愛,突然之間冒出倆“男朋友”,這要是傳出去,她還不成潘金蓮?
不過她也沒作解釋,只是道:“白夜經常出差嗎?”
護士搖搖頭:“白醫生半年前就接到朋友的邀請,都跟院長說好了,不知怎麼拖到現在。”
藍曉心道,看來白夜離開是早已經決定的,只是當時正被自己這邊的事情絆住腳,所以才沒能去成。
護士看看藍曉光滑的手腕,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驚奇的表情:“咦,你身上怎麼什麼都沒有,白醫生沒給你買首飾麼?”
藍曉一愣。
護士兀自喋喋不休起來:“白醫生也太摳門了,賺那麼多錢也不知道給女朋友買件首飾,虧我還一直崇拜他……要是我的男朋友敢這樣,我早一腳瞪了他!”
藍曉“撲哧”笑出聲:“怎麼他很有錢麼?”
“那當然,他賺的錢可是我們這些人的好幾倍,你沒看見他那輛車麼,正宗的法拉利!”護士眼珠咕嚕一轉,靠近藍曉,一臉神秘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白醫生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溫柔一刀’!”
“溫柔一刀?”聽起來怎麼像是武俠小說的名字。
“就是給人看病的時候那叫一個溫柔體貼、關懷備至,等到看完收錢的時候,那是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刀!”
藍曉忍不住笑起來:“那還有人敢找他看病麼?”
護士撇撇嘴:“找白醫生看病的人多是一些富豪,他們才不在乎這一點錢!”
藍曉心裡一動,突然響起白夜說的一句話,越是有錢人,身上越容易沾染邪祟,病痛也就越多。
這時外面有人叫道:“沈雅菲,307床該換藥了!”
護士連忙站起,對藍曉道:“你要是有事就叫我啊,我就在隔壁,等白醫生回來,我要狠狠敲他一筆竹槓!讓他還敢這麼摳門!”
半夜的時候,藍曉醒了。是一種習慣性地清醒。連著幾天夜裡被嚇醒,身體已經自動作出了反應,即便沒有驚嚇,到這時候也醒了。
因為是醫院,晚上有一種靜謐的氛圍,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水氣味,有一種病態的安寧。藍曉突然覺得口渴,她想忍耐,可是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舌尖顫動著,感到前所未有地渴。她坐起身,開啟床頭的燈,伸手拿起床頭的水瓶,擰開,嘴剛湊上去,就看見裡面黑油油的一片,本該透明的水此刻跟勻染了墨汁一樣。藍曉手一抖,水瓶“呯”地一聲落到了地上。黑色的液體從水瓶內緩緩流淌出來,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向遠處游去。明明只是小小的一瓶,液體卻從裡面不斷地流出來,很快就鋪滿了整個地面,而液體依然在流,似乎不會停一樣。藍曉駭極了,眼見著液體越漫越高,她猛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腳瞬間沒入了那些液體當中,黏膩溼滑的感覺,好像一腳踩進了爛泥巴。藍曉費力地挪開腳,開啟房門奔了出去。兩側的房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別說病人,就連值班護士也沒有一個,整個走廊像墳墓一樣死寂。藍曉儘管覺得不對,依然硬著頭皮走下去。整個走廊只有她輕微的喘息聲和腳步聲,每一聲都刺激著她的神經。她試圖放慢腳步,卻感覺聲音越來越急,似乎並不止她一個人在走路。
藍曉終於忍不住回頭,身後黑乎乎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