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唸做打,著實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最近不少村民都聽說了陸家的事,一見陸荷夫家上門,打了雞血一樣,紛紛跑過來圍觀。
外面動靜那麼大,陸家人不可能聽不到。
陸荷躺在床上,氣的臉色發青,齊氏也是一臉怒容。不過擔心女兒身體,也不願意她再被人指指點點,便留下寶如陪著陸荷,她則與陸二郎、李氏一起往門外走。
越靠近大門,寡婦期期艾艾的聲音就越是清晰:
“……姐姐,你氣我進門,妹妹明白……可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把相公告到府城,眼睜睜看著他失掉秀才功名……”
“……你嫁程序家十多年沒生孩子,相公和婆婆也都忍了,如今只不過是想留個後,你怎麼就容不下呢……”
“……姐姐,只要你能消氣,就是讓妹妹做牛做馬也願意,只求您趕緊跟相公回去吧……”
……
寡婦夫家姓劉,稱劉張氏。
張氏長得小巧,一副溫婉的良家相。此刻跪在地上,哭起來梨花帶雨,一句句請求的話,看似是挽留,實則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陸荷身上,心機可見一斑。
可落在程殷眼裡,卻變成她是替自己委曲求全,頓時心痛到不行,上前扶她道:“苑娘,快起來,這樣的毒婦,我們程家不要也罷。”
而周圍的村民們,原本雖然八卦,但對陸荷多是抱有同情心,如今聽張氏一番哭訴,一個個臉色卻變了,雖不至於像茂縣百姓那樣當面諷刺,看向齊氏等人的眼光卻十分怪異。
齊氏出門時,聽著程殷那番話,再看到周圍村民的眼神,頓時氣了個仰倒,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李氏比較彪悍,呸的一聲吐到地上,衝張氏罵道:“哪來的騷狐狸,遠遠就能聞到你的騷味兒!平日敞開了腿兒讓旁的男人幹,這會兒倒是裝起良家來了。還妹妹,我們陸荷清清白白一個婦人,可沒你這樣不知廉恥、專門勾引人家相公的妹妹……”
程殷臉色一沉,站起來道:“莫要欺人太甚,陸荷十年沒生,我程家能容她到現在,已經是大度了,你看看有哪家能做到這樣?反而是你們陸家,陸荷善妒容不下我的子嗣也就算了,陸二郎你還仗著功名上府城告我,我就是休了她又能怎樣?可別給臉不要臉!”
要不是衙門官差上門,他害怕真的丟了秀才功名,就陸荷那個無趣婦人,他怎麼還會上門來找?
在程殷看來,如今他能來挽回,已經是給陸家天大的顏面了,畢竟棄婦本身就不好聽,陸二郎還要繼續往上考,哪會容這樣的姐姐留在家裡,狀告到府城,不過是想讓他主動服軟。
所以他來這一趟,胸有成竹,反駁起來也是理直氣壯的,心想著等帶那賤婦回家,還要讓她好好吃一頓教訓才行。
周遭村民們聞此,議論聲更大了。齊氏看著這個自己和丈夫精挑細選的女婿,無恥之極,連手都在抖。
這個畜生啊!他們真是害了女兒一輩子!
“呸,你個爛了心肝兒的白眼狼,頭頂綠帽的烏龜大王八,你自己想認野種當兒子,給騷。貨養便宜兒子,可別拉我們陸荷一起下水。”
既然已經決定和離,陸家人完全不在怕的,尤其是李氏,此刻徹底發揮了她彪悍的本性。
她罵完一句,眼見程殷臉色徹底變黑,還嫌不夠,上前幾步,笑著大聲吆喝道:“都來看看啊!鄉親們,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陸荷為啥回家嗎?今兒個我就好好跟你們掰扯掰扯……“
聽她如此說,村民們眼睛立馬亮了,齊氏本來想阻止的,卻被陸二郎拉住了手。
他相信大嫂的戰鬥力。
果然,人群一擁上來,李氏就笑著說:“咱們家這個女婿,還有這個騷貨,哎喲喲……都不是一般人啊!這對姦夫淫。婦,早十年前就勾搭上了,那時候畜生女婿還沒中童生呢,這賤貨看不上他,嫁給了裁縫店主。可惜店主短命,那邊人剛死,這賤貨就耐不住寂寞,左勾搭一個右勾搭一個,比那妓院裡的婊。子還不如,好歹人家婊。子是拿錢辦事,這個賤貨可是專門勾搭有婦之夫的。我們陸荷也是可憐吶!我公公那個人,大家都知道吧,多忠厚的一個人啊,看這畜生裝的本分,就把陸荷嫁給他,還幫他找人脈關係,哪能料到這對姦夫淫。婦早在外面有了小家!這畜生的老實本分都是裝的呢!也就是上回我們二郎病重,這畜生看我們家沒有依靠,直接把這寡婦接上門,當正經妻室養了,還把我們陸荷氣的一病不起。要不是前兩天我們上門去看人,指不定現在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