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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輕撫胸口,這舉動雖不能止痛,但其中包蘊的關愛之情,卻使晏雲孝立覺疼痛大減。他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當時急瘋了,也氣瘋了,大吼一聲,雙手用力一撐地,也撲了過去,一把扯住那畜生的右手,往後一掰。那畜生吃痛,開山斧落地。我抱住他,用力往旁一帶,兩人都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沒等到坡底,那畜生就一連三掌打來,我左肘穩住身子,右臂橫格,擋住了三掌,但第四掌擊來時,我腰部劇痛,一口真氣提不起來,被他打中右胸,立時我一口血全吐在了他臉上。他緊跟著又是一掌,我勉強側了側身子,但仍被打中了,可無論他怎麼打,我只死死拖住他的腳,讓他不能上坡去助那些惡賊。”

“就這樣一通亂打,慢慢地,我支援不住了。那畜生也發了狂,大喝一聲,提掌就要擊我的天靈蓋,這一掌只要打實,我定會腦漿迸出。可不知為何,他卻又住了手說道:‘一掌打死你,那可太便宜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拿一柄金蛇狀的小刀,在我身上一通亂刺,‘哼哼,那個老不死的剛才刺了本少爺一劍,現在本少爺還你三十刀,咱們兩不虧欠,算扯了個直。’之後鬆開我的衣襟,一腳踹開我,上坡去了。”

說到這兒,晏雲孝眼中熱淚終於流下來了:“坡上爹連連大聲慘呼,還有……那難聽得要命的兵刃砍削聲,接著就聽見爹厲聲嘶喊:‘姓尹……姓尹……’肯定是那畜生又殺傷了爹,再後來……爹就沒了聲息。而我也昏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轉,四周黑黝黝的,一點兒聲息都沒有,那些惡賊已經走了,我大聲喊爹,喊小吉兄弟,可沒動靜。我想爬上坡去找他們,可坡太陡,根本上不去,沒辦法,我只好往山下爬,想趕快爬到山道邊,找人來救。也不知爬了有多遠,爬了有多久,我再也撐持不住,就又暈過去了。”

床旁眾人盡皆默然。晏雲義目睚欲裂,口中來回唸叨:“姓尹……姓尹……姓尹!”

晏雲孝嘆道:“現下想來,其實那畜生叔侄早就算到我和爹要去龍門,是以就設好這個圈套來引我們上鉤。唉,那畜生武功雖不高,但若以心地論,卻最陰險歹毒。當日裡小妹說他人不壞,我卻是信了,太過輕敵,才會弄成現如今這個樣子。”

晏荷影無限內疚,囁嚅地道:“二哥,我……當時看他,的確不太壞……”

“叭!”一聲暴響,晏荷影臉上狠狠地捱了一掌,她那雪白的面頰上立刻現出一個紅紫的掌印來。眾人大吃一驚,定睛一看,這一耳光竟是晏雲義打的,一時間,包括晏雲孝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晏雲義戟指晏荷影,兩眼血紅,面肌抽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當初要不是你不聽從爹孃的安排,從家裡偷跑出來,怎麼會惹上這個畜生?爹和小吉兄弟怎麼會死得這樣慘?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說他不是壞人?你還要護他護到什麼……”

一聽他的這番咆哮,晏雲孝發抖了,顫聲問:“什麼?雲義,你……你剛才在說什麼?爹,還有……還有小吉兄弟……他們……都死了?”接著雙眼上插,身子往後一沉,昏厥了過去。晏荷影捂住面頰,疾轉身,痛哭著奔出房門。

寧致遠沉聲道:“不要慌!”雙掌按住晏雲孝胸口,吩咐晏雲義拿住兄長的雙手合谷穴,章有光馬上去請回春堂的焦郎中,何承國打碗熱湯來。眾人各自聽命,片刻工夫,熱湯端來,寧致遠用一把銀匙撬開晏雲孝的口,把熱湯緩緩灌了半碗進去。這時焦郎中也趕到了,拿脈診視後道不妨事,傷者重傷未愈,又急痛攻心,氣血上湧,這才暈厥,幸虧寧致遠以內家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現已無大礙。

“等老朽針灸他的秉風、神庭、中脘等穴後,先讓他歇上一覺,明天再佐以‘五元定驚湯’即可。但……傷者後腰中的毒針殊是堪憂,如果不及時取出,並驅淨奇毒,只怕……”

晏雲義急問:“只怕怎樣?”

“只怕他以後就再起不得床了。”

短短數日內,晏雲義連遭橫逆,先是老父慘死,現二哥又面臨癱殘的危險,這種父死兄殘的悲慟,他不能承受,當即雙眼發直、面色青灰,只是喃喃自語:“姓尹,姓尹……”連焦郎中何時離去都不知道,整個人已瀕臨崩潰了。

寧致遠送焦郎中回來,見情形不對,忙點了他的昏睡穴,讓兩名弟子扶他回房去安歇。又令章有光即刻通傳兗州、幷州、益州的分會堂主,令他們帶各自會中好手,速來洛陽會合。何承國馬上趕往姑蘇,告知晏雲禮、晏雲仁這裡的情形,並命六名弟子把晏家兄妹的房間看護起來,提防有歹人加害。眾人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