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起應該夠支撐兩月了。剩餘不足之處,張管事明日就去採買吧,如今糧價還不算離譜,年後許是還要漲。還有油鹽、陶盆陶碗、鐵鍋等物也一起買回來吧。”
董平在一旁聽著姐姐安排,心下很是激動,躍躍欲試的說道,“明日我同張叔一起去採買,姐姐就放心吧。”
董蓉敲了敲他的腦袋,嗔怪道,“不去也得去啊,你是不是忘了要給金東家捎土產了?”
“姐姐不說,我還真忘了。”
“書院那裡也不好多耽擱,後日你就去銷假上課吧。家裡這些事都是小事,你的前程才是大事。讀書之道,必須心無旁騖。”
“是,我後日就回書院。”董平起身束手行禮,謝過姐姐良言勸告。
董蓉想起書院得了匾額一事,又囑咐道,“回了書院,若是有人提起祥瑞果子一事,你也不可多言。你如今是新晉生員,為了金銀遠赴千里,傳揚出去對聲名有礙。哪怕先生和同窗當面問起,你也要說家裡有人去京都辦事,你隨同南下游玩增長見識。懂嗎?”
董平本就年少,這一次因為自家的果子給書院帶來如此榮耀,他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宣告自己的功勞,接受先生和同窗的誇讚。畢竟人人都喜歡被高高捧著,不喜歡被嘲諷輕視。
但姐姐卻這般叮囑,他忍不住就低聲反駁道,“姐,這事兒京都裡也有人知道,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輩子啊。再說,家裡果園出了祥瑞果子也不是壞事啊?”
董蓉放下了手裡的賬冊,仔細打量弟弟半晌,心裡微微有些後悔。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多次往書院送吃食?董平這兩月被眾人捧著圍著,雖然表面沒什麼變化,但比之先前的穩重隱忍,好像行事多了些浮躁之氣。
所謂物極必反,她本意是助弟弟拉攏先生同窗孤立薛大少,省得弟弟受欺負無人相幫。沒想到,居然反倒得了這個結果。
想到這裡她就冷了臉色,高聲說道,“董平,你要記住!男子漢大丈夫,若想要被世人稱頌,被友人師長讚揚敬佩,只有憑藉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那些諂媚阿諛之事。若是我事先知道種幾隻祥瑞果子會讓你失了本心和文人傲氣,那這果子不種也罷。”
董平沒有想到姐姐會惱怒,嚇得愣了好半晌就噗通跪了下來,“長姐息怒,平哥兒做得不對,你儘管打罵就是。可別氣壞了自己…我…”
張管事一見主子們起了罅隙,趕緊起身就要退下。董蓉卻是擺手攔了他,轉而又對董平說道,“流民之事不用你多管,明日一早進城辦完事你就給我回書院去,潛心讀書。每晚抄寫一遍《論語》,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裡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董平還想再求饒,但眼見姐姐臉寒如霜又只得閉了嘴,怏怏不樂回了自己房間。
董蓉喝了口茶水,重新理了理思路,這才同張管事再次商量起安置流民之事。方才已是把大半事情安排清楚,所以沒說幾句張管事就告辭下山去了。
董蓉沉默坐在桌邊良久,突然覺得背後一暖,原來傻柱不知何時已是把她攬在了懷裡。董蓉苦笑了一下,往他懷裡擠了擠,低聲問道,“柱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了?”
傻柱在她鬢髮上親了一下,應道,“沒有,你是為了平哥兒好。”
董蓉好似終於找到了知己,返身雙手摟著傻柱的脖子,委屈說道,“我嫁給你的時候,身上連件好衣衫都沒有。一時苦得厲害了,這才想盡一切辦法賺銀子,想過吃喝不愁的好日子。如今雖然銀子賺了不少,但手段是不是太過取巧了?平哥兒在一旁看著,心智難免要受些影響。他將來若是變成只知取巧討好上官的阿諛小人怎麼辦…”
“不會,平哥兒是個好孩子。”傻柱有些覺得好笑,這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擔心太過了。但他可清楚自家小媳婦兒的脾氣,哪敢這時候捋虎鬚啊,於是只管撿好聽的說。
“他是我弟弟,我當然知道他是好孩子。但我這不是怕他變成壞孩子嘛…”
小夫妻倆正說著話,董平卻是突然開門走了進來。他原本是聽著張管事走了,想著過來求求情,沒想到居然聽得這番話。他再也忍耐不住又跪了下來,流著眼淚說道,“長姐,都是平哥兒不好,辜負你一片苦心。平哥兒以後一定好好讀書,做個清正君子。”
(後背有兩節脊椎疼得不敢直腰,好不容易熬出一章來,朋友們容許我偷個懶啊,下午不碼字了。明天再繼續雙更啊。謝謝大家支援,沒收藏的朋友點個收藏吧,哈哈,我這收藏和訂閱比也太詭異了。還有謝謝書友和浩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