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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顆低矮的石墩上,低著頭望著手中那兩半塊玉。

曾經,他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塊上面刻了蠍子圖樣的玉,只是玉,並不是真的蠍。所以他放心地珍愛著這塊玉,對這塊玉愛不釋手,時時刻刻捏在手中把玩著,把心事對著它傾吐著……

他以為這樣,便能稍微紓解他心中那壓抑得幾乎要啃噬光他靈魂的苦澀,以為這樣就不會害到誰。

可是他錯了,他的低訴他的溫柔他的珍愛,似對著玉,卻根本不是對著玉。那些情緒的出口,永遠是那個臉上有著蠍子的男孩……結果,男孩又因此而遭遇了苦頭,玉被師父給發現了,男孩搶著承認是他偷的,被修理得皮開肉綻,躺上半個月都無法走路……

他憤恨地將那塊玉摔出了門,憤恨他自己的無能,憤恨這塊玉給小蠍子帶來的苦難。可最終卻又覺得捨不得……拋去了那塊玉,就彷佛拋去了僅僅能夠和小蠍子親近的唯一途徑,他趁著師父不注意時,拼命地找,趴在草叢中,就是滿臉泥土汗水,就是雙手都被野草給割傷,他也不在乎,就是不停地找。

可最後,只讓他找回了半塊玉。

這一生僅有的深刻愛戀,是否在當時就註定了殘缺?

爾後,當他在無意間發現玉的另一半被杜知書撿走時,他又以為,殘缺是可以補全的。

最後,他在王爺廟的當鋪中,贖回了這半塊玉。

兩塊玉最終是在一起了,可是兩塊玉的主人呢?

每夜,杜知書以為他睡著了,但其實在他踏出結界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看著他每夜離開自己奔向林百川的身影,那種感覺,就像當初在當鋪裡見到這塊玉時的心情,一種被遺棄了的心情。

他將手上的兩塊玉拼了起來,又分開,又拼起來,又分開……

「我們原本,就是一塊的。」杜若水輕輕地說道。

「我知道。」林百川說。

「那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杜若水抬起頭,看著那和他留著相同血液卻被他置於死地的手足。

「將這一塊玉摔成兩半的,不是你嗎。」

「……」

杜若水咬著唇,瞪著林百川。

他痛恨林百川那什麼都懂,卻又置身事外的表情。不只是兄弟……在奪命的那時,他們的神魂曾經失去了邊界擾在一起過,所以彼此的感受,多多少少都體驗到了……。

他知道,林百川對於他的無奈和苦楚是完全瞭解的,對於他的委屈和恨意是知道的,對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情感也是清楚的,就如同他知道林百川的無憂無愁,知道林百川在死前那恬然平靜的心緒……

這個什麼苦也沒吃到,平平安安地長大,有著疼愛他的師父呵護照顧著的而從不知世間疾苦的弟弟,憑什麼對他做論斷?

明明從那個女人身上繼承了相似的容貌,為何就只有他,就只有他必須承受一切災厄?為何好不容易熬了過來,他唯一擁有的,卻又抓不住?

「還沒……」杜若水搖搖頭,冷冷地說道:「還沒到最後。」

他和小蠍有那麼多年的羈絆,他總是抱著希望,到最後,小蠍定會離開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殭屍,回到他的身邊……

「他撐不到最後。」林百川淡淡地說道。

「林百川,你也無法陪他到最後。」

杜若水小心翼翼地將那兩塊玉收入衣袋中,站起身,操著符紙抬手對著空中一抓,符紙消失在空中,幻化出一把上面刻滿符咒的木劍。

「母親……也是被你殺掉的嗎?」林百川不避不退,臉上的表情依然沉靜地問著。

「我沒有母親。」杜若水微微一笑,說道:「在這世間,我只有小蠍。沒有父親母親,沒有兄長,沒有其他的親人。對我來說,除了小蠍,誰的死活我都不在乎。」

「所以,你也殺了小魚乾?」

「你何不擔心自己?」

話一說完,杜若水和他的劍已對著林百川的胸口襲來,那把木劍鈍得無鋒無芒,卻挾帶著一股至陽的鎮煞之氣,一靠近就有種被灼燒的感覺,過去在這口木劍下魂飛魄散的屍怪陰物不知多少,林百川知其厲害,儘管武功高也不敢大意,輕身一縱閃過了木劍,站在一定的距離外,目光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你要殺我?」

「你不是人,我怎麼殺你?但我可以封住你,斷絕掉杜知書給你的靈氣,你就做回你的死人吧。」說話的同時,他又朝著林百川送了幾劍,無奈兩人身手差得太多,杜若水的道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