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頗為感慨。但是,所學所思能夠全部在戰場上盡情施展,這也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畢竟,人說書生意氣,紙上談兵,最是兵家用兵大忌,而他初來西北時,也有人輕視他這個文官知州,若非他數次指揮得當,只怕是那些兵油子根本不會服他。
匆匆整理行裝,他帶了幾個隨從便迅速上路′然是文官出身,但是,他向來練劍習武,將近五十卻有一身好筋骨,這一路縱馬飛馳,倒也生生撐了下來。不過,這一到京城投了公文,他卻疲累欲死,到了在京城置下的宅院便立刻倒頭就睡,這一覺醒來,卻已經是次日午間時分。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毫無節制,因此醒來之後問了時辰,立刻一骨碌爬了起來。用涼水擦了一把臉,他便問那前來服侍的小童道:“可有人來找過我?”
“老爺,昨日晚間,高相公府上的元朔先生來拜訪過,聽說老爺因為路途疲累而睡下了,就囑咐小人不許叫醒老爺,然後就走了。”
“元朔來過?”宗澤聞言精神一振,當下也不再多問,胡亂用了幾口點心就優哉遊哉出了門′說緊趕慢趕地回到了京城,但他也知道,一個外臣沒有那麼快獲得召見,因此只是隨意地在大街上閒逛。見東京城中愈發繁榮,他心中不由歡喜,就連步子也慢了下來。
前方將士苦戰沙場,不就是為了搏一個前程,不就是為了妻兒家小能夠平安度日麼?
對於此番受召回京的目的,他心中並沒有什麼底。如今他雖然累功進了正五品,但是,要說惦朝廷中樞任職,卻還是不夠資格。年屆五十能夠有如今的境遇←已經很滿意了,換作當初在館陶縣作縣尉的時候,何嘗想到能夠有如今這樣一展抱負的機會?
走得累了,他便進了一家酒館喝了一會酒,聽幾個說書人說了一會游龍戲鳳並西北大戰的故事,足足泡了一下午方才施施然地轉回了家。
一踏進家門,一個老僕便匆匆來報道:“老爺,元朔老爺到了!”
宗澤聞言大訝←雖說知道宗漢昨日來訪,但忖度對方在高俅府中擔任幕僚,自己剛剛回京身份不明,不好隨意去見,誰知宗漢居然又找上了門。聯想到此番莫名其妙地回京述職,他哪敢怠慢,慌忙三兩步進了正廳。果然,只見宗漢笑吟吟地坐在那裡,一見他便抱怨道:“好你個汝霖,知道我來過也不去回訪一下。反倒是往外頭逛去了!”
“我本以為元朔你沒什麼大事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登門,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命人送來熱茶,宗澤這才屏退了外人∴聲問道,“元朔可是知道聖上下詔召我回京的用意?”
“現在才知道急?”宗漢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道,“我當然知道,這件事雖然是嚴樞相提出的建議,本來卻是出自高相公。你說,他們還會害你不成?”
宗澤心中鬆了一口大氣,高俅不消說,當初他在仕途上磨折不前地時候,就是多虧高俅的舉薦方才一舉得任監察御史。從此之後得以一展所學;而嚴均更是他在西北多年的上司,不管才能或是為人都是頂尖的,若非嚴均多次據實直薦,他也不至於升得這麼快。
“元朔,這種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實話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在西北的人,對於這種情形總歸比我清楚。我問你,興靈路經略安撫使折帥的情形如何?”
“折帥?”宗澤聞言一愣。面色不由得沉重了下來←如今和折可適並不互相統屬,只在折可適回西北任職的時候見過一面,並未看出什麼端倪。再加上他在西北畢竟根基淺,一些傳聞也到不得他的耳中,此時不免更加疑惑。”朝廷既然用折帥經略興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況且,折帥在軍中多年,理該不會”
“你會錯意了!”宗漢見宗澤完全領會錯了意思,心中暗歎一聲,趕緊打斷了他地話,“折帥功勳彪炳,朝廷又怎會疑他?況且,當初朝廷之所以舍種帥而用折帥安撫興靈,就表示對他極其放心。否則,興靈故地好不容易才取了回來,豈敢輕易委於一個不可信之人?”
聽到這裡,宗澤心中的疑惑不禁更大了,倘若不是因為這種原因,那麼,宗漢提起折可適做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如今乃是會州知州,離興靈路還遠,召他回京有什麼意思?
“你此次回來,是因為朝廷獲知折帥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妥,所以高相公和嚴樞相商議之後,有意讓你去興靈路任職。”
“什麼?”宗澤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臉上勃然色變。論經驗論資歷論戰功,西北還有大把大把的將才,這樣重要的任務,怎麼會落在他的頭上?雖說他年紀夠大,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