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展成他說的那樣,而且聽人說,進了東西廠或者錦衣衛大牢,能活著出來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忙問:“西廠的大牢,皇上有法子進去嗎?”
成綬帝搖搖頭。
泠然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不由回頭想讓陸子高尋楚玉去。
成綬帝卻道:“朕也從沒去過西廠大牢,只知道設在舊時的灰廠。”
泠然被他氣得要死,忽然想,皇帝如果大大咧咧地去,臣子們說不定也不好阻攔,突如其來地殺過去,楚留香正跟楚玉在一起,肯定不會出現在監獄中,她忙把這個想法說了。
成綬帝一聽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對皇帝來說,幾個忠心的武將也許比其他任何人的擁護都重要,他急切一抓她的手腕,喊著站在不遠處的懷恩:“速速帶路,往西廠大牢。”
皇帝出行,本是挺麻煩的事。
泠然被朱見濟拉著疾步往宮門走,掃了眼身後一大堆低頭跟隨的尾巴,陸子高和蘇小序不算,除了懷恩、碧晴和沅兒之外,看起來每一個都像奸細。
果然,還未出午門,就有一隊禁衛軍上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明朝的御林軍說起來是天子直系近衛部隊,應該直接聽命於皇帝,下轄京師四十八個衛所,擁有兵力二十餘萬人,誰要是控制了這支部隊,也就等於控制了京城。
當然,作為一個傀儡皇帝,是不太可能掌控御林軍的兵權的,泠然看到巡邏的那頭目頂戴不算高階,見了成綬帝雖然率眾跪地行禮,但態度甚是生硬,參拜畢,直接仰首問道:“不知皇上要往何處去?”
泠然靜靜看著少年天子將會如何處理,不知哪一本書上說,一個人能不能成大器,跟他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是息息相關的。
成綬帝還略帶稚氣的臉此刻緊緊繃著,因為還握著她的手腕,她能感覺到他在微微發抖,應該是氣的。
“滾開朕要去哪裡,難道要向你們報備?”他聲音上揚,尺寸拿捏得倒是不錯,雖然年紀不大,但確實有天子的威嚴。
那頭目愣了一愣,眼神閃爍,顯然被皇帝喝得有些慌亂,可能正在猶豫著到底該怎麼辦。
泠然正想乘熱打鐵,隨在他們身後的懷恩已開口斥罵:“爾等是天子禁軍,皇上要去哪裡,跟隨保衛也就是了哪裡容得你們追根究底?”
皇帝出來得突然,想事品級高的統領之類都不在場,懷恩又是司禮監大太監,平日裡在成綬帝身邊侍奉看不出他的威風,此時一張撲克臉冷得可以嚇死人,氣勢上完全壓住了這一干御林軍。
不過他們平日裡肯定是得了楚留香方面的嚴令,不太可能讓皇帝輕易進出的,可懷恩話裡等於已允許他們扈從同去,故此那頭目也推託不得,只能道了聲:“遵旨護駕”退在一旁讓道準備跟隨著,想是這樣也不違反相爺的密令。
成綬帝絲毫不讓步,堂堂正正出了大明門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了老大一支隊伍,只好登上御輦,擺駕往西廠督府而去。
天子身旁可沒泠然坐的地方,好在她不是個裹了腳的閨閣千金,隨在輦旁裝宮女,眼角瞥見皇城一邊的側門已有飛馬奔出,想是急著請示楚留香去了。她不由慶幸古代通訊不發達,相府距離皇宮平時馬車要走半個多時辰,就算飛馬跑去,等到楚留香出動,近在皇宮附近靈濟宮前的西廠廠署都可以走兩三個來回了。
上輦之前,成綬帝手上執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在泠然手中印了一下,行走中她攤開手掌一看,見上頭竟蓋了皇帝的一方私璽,紅彤彤地好不醒目。
這玩意必然是用來準備不時之需的,看來正太小皇帝心思甚是縝密,也許是擔心他不能親自見到兩員將領,或者要與她分頭辦事,讓她做個印信的。
在佩服小皇帝的同時,她趕緊垂下手,以免將蓋在上頭的印弄花了。
西廠在歷史上僅僅短暫存在過,因其辦案嚴酷,手段殘忍著名,其中汪直更是佼佼者,而如今坐在西廠督主位置上的人正時這個臭名昭著的宦官。
西廠衙署門楣上高懸著一巨大繡金麒麟通獸銅牌,漆黑的大門,讓人望而生畏。
“皇上駕到——”的高呼之後,內中匆匆跑出一群番子來。
為首的一個二十上下年紀,除了臉色有些陰沉,其他倒跟正常青年無異,眉目還挺周正的,不過顴骨有些內凹,只見他雙手合攏,疾行幾步跪在輦前道:“奴才汪直,接駕來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麼個普普通通的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閹宦泠然看他對皇帝的態度倒還恭謹,不免存了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