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研究如何在那裡落腳謀生的……這還得了,人去山空,還怎麼引進外資?有情報說,今晚有許多人要集體偷渡。市委全體幹部聞風而動,緊急動員全市基幹民兵,配合部隊,前往堵截。
這裡與香港只隔一條蜿蜒而去的河,窄處不過幾米寬。河對面的土地本都是新安縣(現深圳市)的,是三次不平等條約,逐步割讓給了英國。第一次是1842年的《南京條約》,將香港半島割讓給了英國;第二次是1860年的《北京條約》,又把九龍半島割讓給了英國;第三次是1898年,英國人借中國和日本簽訂《馬關條約》之機,逼清政府簽了《中英拓展香港界址專條》,將深圳河以南陸地及鄰近235個島嶼,共975�1平方公里土地,全部”租“給了英國人,”租“期99年,”租“金分文沒有。從此,河對面的香港成了英國的殖民地。這個”沒孃的孩子“,1842年離開祖國母親時,只是個5000多人口的小漁村。沒有料到,130多年後,這裡成了擁有500萬人口的國際大市場,一條崛起於亞洲的小龍!而一水相隔的深圳”同胞“依然冷冷清清,經濟上落後了一大截。
這難道能怪深圳民眾”人心外向“嗎?
回顧這一段歷史時,有位高階幹部向我講了這樣一段趣事:1977年,*與葉劍英來廣東視察,省領導彙報道,港澳邊境,偷渡風猖獗,邊防部隊防不勝防。這時,*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道:”這是我們的政策有問題“,稍頓了頓,又說,”不是部隊所能管得了的。“在座的聽了不解其意,感到莫名其妙:我們的政策很明確,不準偷渡外逃,這本來是邊防部隊管的,怎麼說他們管不了呢?
最高決策:中國創辦特區始末(12)
時隔十幾年,當深圳崛起後,深圳人誰也不想離開故土了,當年偷渡去香港的,也有些返回深圳來了。這時,重溫*當年這兩句話,才恍然大悟:要不實行改革開放的政策,邊防部隊又怎麼能剎住偷渡風呢?
再說當初,算是難為了張勳甫,他一面疲於奔命攔阻偷渡者;一面又要千方百計建特區。
這特區究竟該怎麼建?圈出一塊地方,加工生產出口商品;劃出一條老街,做自由市場,搞貿易活動,反正要開放、搞活,能引進外商、外資來就行。
不少外商也搞不清共產黨為什麼要辦深圳特區,有的說,無非是要張開口袋賺我們的錢唄,可要當心,別忘記了當年的”公私合營“啊!有的說,說不定我們還能撈一把,可別錯過了時機。一些小商小販則不言不語,提包背囊走過羅湖橋來,兜售香港的喇叭褲、牛仔服,清倉的打工裝,還有電子錶、打火機等洋百貨。
清靜了多少年的老街,似乎熱鬧了許多,但盡是些小商小販,大款鉅富誰都不來。是啊,創業伊始,既無高樓,又少平地,怎麼來呢?
叱吒風雲轉眼就是第二年春天,深圳灣混混沌沌,一片迷濛,春雨淅淅瀝瀝,連綿不斷。茫茫雨絲中,出現了一群陌生的幹部,走在頭裡的中等個子,壯壯實實,四方臉龐上架一副近視眼鏡,他抬眼望望一攤攤泥漿,一汪汪積水,操著上海口音問旁邊的一位:”老秦,這兒的地勢看樣子比海平面還低。“”是的,低兩米哪。“老秦,即後來的深圳市委副書記秦文俊說。
他又抬眼望望不遠處的兩座山包,說:”把這座山移過來,填平這個低窪區!“老秦說:”對,我們計算過了,這兩座山包有160萬立方米土,恰可用來填羅湖小區。“他點了點頭,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似乎在深思、醞釀著什麼。他就是9年後當選為*中央總書記的*。當時,他任國家進出口委副主任,率一個代表團考察訪問了美國、英國、瑞士、新加坡、菲律賓、斯里蘭卡、泰國等的出口加工區,返京後撰寫了一個頗有分量的《出口加工區考察報告》,隨後就飛到南方來了。
”老江!“一位身材頎長的幹部趕了上來,他長方臉龐,略帶一點廣東口音,”看來,工程量很大,得有個總體規劃。“說話的就是5年後任深圳市委書記的李灝,當時是國家進出口委專職委員、黨組成員。
*點了點頭:”胸中有了一盤棋,才能邁出高明的一步。“”有些事,這次是否得定下來。“李灝說。去年春天,他隨谷牧來到南方,參加起草了具有歷史性的”50號檔案“;這一次,他又與*一同南下,要解決一些創辦特區的實際問題。
*、李灝等在深圳實地考察一番後,又到了廣州,與廣東省委負責同志作了細緻研究部署。決定將深圳特區,明確定為”經濟特區“;國家拿出3000萬元貸